第二十六章(2 / 2)

“是,黑豆。記得前些天我們被瓦刺的偷襲折騰的寢食難安,將士們的士氣大跌,疲憊萬分,我們不如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在火攻之前的幾天集中組織偷襲和佯攻,打劫他們的糧草,消耗敵方的體力和耐力。等到那一天,大營起火,我軍進攻,瓦刺將士必然會四處逃竄,或者會出來迎敵,黑豆就是為了吸引戰馬,讓其止步不前。這瓦刺人再驍勇善戰,人還能跑過馬不成?”景晟睿依舊是安靜的笑,平靜的語氣,就像一直以來都會靜靜地守在這大營裏,為鄭翌清出謀劃策。

鄭翌清重重點頭,算是認同,自己在腦子裏又將整個作戰計劃過了一遍,忽然抬頭問道:“那,內應選什麼人?聽你那麼說,還是得找個機靈點兒的人,還有,以什麼理由潛進軍營也要好好研究。”

“嗬嗬,其實人選,我早替你選好了。”

“是麼,說來聽聽。”

“我。”景晟睿嘴角上翹,滿目笑意的看著鄭翌清。

“你去?”鄭翌清一下嚴肅起來,眉頭微皺,直視著景晟睿,他依舊是麵色蒼白的笑著。

“是,我去,理由就是因為上不得戰場而在軍營裏備受歧視,而又因衝撞了你被軟禁,他日定會軍法處置,是趁你們不注意才逃出去的。”

“不行,你這是詐降,萬萬一被揭穿,你又不會武功,如何脫身?”

“實在脫不了身,我就留在瓦刺了,聽說瓦刺國主有個貌美如花的女兒,我就留下做乘龍快婿了。”

“不行,堅決不行,你若出了半點差錯,昌國公怎麼辦?你再想想福意和永清,那倆丫頭怎麼辦?你雖是我的副將和軍師,可你還是世子。”

景晟睿依舊無害的笑著,竟是笑出了聲:“我既然是你的副將,我就有幫你贏得勝利的責任,詐降一事不必再議,就是我去。”安靜的聲音,有種堅定的力量。

鄭翌清無奈的歎氣,剛想接著說什麼,又聽見景晟睿問道:“翌清,這件事現在還不能和其他的部將一起商討,人多嘴雜,就讓他們相信我是真的投敵了,這樣這出戲才能演得像。”

“你多加小心,好模好樣的等著我去找你。”

“嗬嗬,幹什麼呀,說得跟情人分別似的,這些話,走的時候我可都沒聽你和永清說。”景晟睿和鄭翌清開著玩笑,他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對永清沒有意思,隻是那個丫頭死心眼,怎麼都放不下。

“少拿我開心,”鄭翌清瞥了景晟睿一眼,“這些天你就不用管了,我去讓人著手準備這些東西,你打算什麼時候去……去瓦刺那邊?”

“也差不多這幾天吧,不過你我之前還得上演一下衝突的戲碼呢。”

就在戰場一切事情都按著景晟睿的設想進行的同時,遠在千裏之外的京城,一片繁華,一片安寧,這裏沒有前線的飛沙走石,戰場的血流成河,有的隻是市井生活,也有紙醉金迷。

梁逸軒坐在馬車裏,梁安駕車,二人急匆匆地趕往相國府。梁相爺已經洗脫罪名,官複原職,現正在府中休養,而太子則安心地在宮裏養傷,之前的種種指責和懷疑好像都沒有發生過。自從昌國公插手此事,事情的進展比梁逸軒設想的還要迅速得多,到底是以權壓人,就是不同。

自從那日拜訪過昌國公之後,昌國公便進宮為梁相國說情,說事有蹊蹺,陛下要三思,莫要失了國之棟梁。當今皇帝與太子之間相互猜忌,萬歲在昌國公的和群臣的極力勸阻下果真有了動搖,禦史奏折中提到的名家傳言,也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太子當真如傳聞所說,是私自出遊被砍傷而不是被刺殺,梁相國更是被陷害的?

這件事橫在老皇帝的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相信梁相國竟是亂臣賊子,而有些懷疑這個沒有得到自己多少寵愛的兒子,真的如民間所說的那般平庸而陰險。直到有一天,張萬德在他耳邊說:“萬歲,太子今兒親自去了刑部。”

“去幹什麼?”

“這……奴才不清楚,不過好像是去催促結案的。”張萬德小聲的說著,他了解這個皇帝,自從他還是皇子的時候自己便跟隨他,太子做的這件事,足以毀了他這麼久以來的精心安排。因為,他並不了解自己的父親。

“是麼……那刑部那邊是怎麼答複的?”

“您是要太子得到的答案還是……?”

皇帝抬眼看看身邊的張萬德,咳了幾聲,聲音嘶啞著說:“去,把太子和三法司給朕找來。馬上。”

事情的後來便是因為證據不足而釋放了梁相國。

“梁相國既隨太子祭天,就肩負著保護太子的重責,太子遇刺一事,暫不追究,梁相國罰俸三年,望以此為戒。太子禁足兩月,以思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