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夜,還一如既往的明朗——月華似水,星羅密布,微風輕漾。
千羽背向「暗之天」七人,正麵迎窗,涼風習習,心中一狠把決心下——今夜離別,傷情。
“莫老,告訴我,父親為什麼要用血色門來騙我,還有親人們為什麼選擇死也不反抗?”千羽盡量平靜地問道。
幾人心中一陣苦悶,莫老也平靜地答道:“老主人沒有騙少主,隻是血色門本來就是聖門最重要的一部分,所以……但是開啟聖門必須要用蕭家最精純的血脈和靈魂,這卻隻能用數量來達到了,因此族人沒有選擇!”
千羽咬牙又說:“其實完全可以和敵人反抗的,不是嗎?”
莫老搖了搖頭,心有悲意,道:“那是你不完全了解聖匕,聖匕啟示的能力是用無數蕭家血脈和意誌凝煉而成的,幾千年來,聖匕啟示的每一件事都準確地發生了,家族更因此躲過了數次滅族之厄!”
千羽眉頭一皺,沒想到族人對於聖匕迷信到了如此程度。冷聲道:“如果那時所有族人奮力反抗的話,並非沒有勝利的機會,也許活下來的人會更多!”
驀地莫老、水語、遊風乃至青兀都全身一顫,眼中有深深的恐懼,仿佛千羽的話觸動了他們心中的某一些痛苦的回憶。 “不,絕對不可能!”幾人齊聲驚呼,互望一眼,莫老極力抑製著聲音的顫抖:“在少主被封印後不久,我、水語、遊風、青兀幾人悄悄回去過!那裏……”
“怎,怎麼樣?還有人人在嗎?”突然聽到莫老說回去過,千羽立馬激動起來!驀然轉身,眼中充滿期待。看到少主熾熱的眼光,幾人心中一陣慌亂。
莫老還有餘懼,抬眼空洞,他搖了搖頭,回憶道:“沒了,全沒了,摘星峰倒了,雲海崩塌了,那方圓百裏也全化成了地火岩漿,到如今還翻騰不息,哪能丁點兒還有活物!”
千羽隻覺心裏揪得曆害,深呼吸,迫使全身心放鬆,卻什麼也不敢說,他怕一張嘴就忍不住抽泣。
幾人能真實感受到千羽的心情,其實並不忍多言刺激,但是莫老還是忍不住問了一聲:“不知少主在血色路上看到了些什麼?”
千羽身體微微一顫,縱身一跳,逃也似的從窗戶跳了出去,莫老幾人耳盼響起:“我什麼也沒看到,那就像做夢一樣,醒了就什麼都忘記了。好了,我現在去會會那個莫須有。”
看著少主的身影迅速融入夜中,幾人不約而同搖了搖頭,心中歎惜。
血色試驗中,千羽真的沒有看到什麼嗎?我亦無從知曉!
夜,依舊明朗,明月正好圓,卻是離別佳時。
縣府衙裏,一個黑影左躲右閃,忽隱忽現,千羽看著不由得從心底笑了,悄悄地跟了上去。
隻見那黑影摸到後院東南牆角,將一個包袱扔出牆外,然後自己也縱身一跳,輕鬆地躍了出去。
牆角外麵,早已準備了一頭驢兒,那黑影飛快地騎上驢。“踏踏,踏踏踏……”才奔了十多米遠。
突然,千羽從天而降,擋在路中間,“籲……”驢兒定住了,黑影怔怔地看著千羽,黑影正是那痞子縣令莫須有!
千羽大喝道:“呔!此山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過此路,非得紅黃白來買!”
這猛然地一驚,驢兒差點站不穩,晃了兩晃,而莫須有因看不透眼前之人眼皮有一絲顫動,卻指著千羽神情誇張地道:“嘿!哪來的蟊賊,敢擋著本、本大爺的去路,該當何罪,速速讓開,饒爾不死!”
“哈哈……哈哈哈………”千羽仿佛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手指著莫須有,一手捂著肚子笑得彎了腰,“咳咳咳!”千羽笑岔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