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的生物鍾一直都很準時,六點十分會準時的出現在西屋門口,我父母一般不會進西屋,我母親害怕老鼠,所以一般不會進去,父親不進去是懶得進去,所以父親每次都是站在西屋門前喊我起床,並且父親說話永遠都是那一句話,“還沒起床呢,你準備睡到啥時候?”父親說這句話的時候前一句語氣還算嚴厲,後一句話帶著一股怒氣,並且聲音挺大,幾乎是罵出來的。一般聽到父親走過來的時候我就會下意識的坐起身,起床穿衣。
這種情況在我童年幾乎養成了一種習慣,父親半夜一般不會起來解手,有一次父親半夜起來解手,我聽到腳步聲嚇得立馬起床,然後站在門口看到父親從廁所走出來。接下來的劇情是父親認為我在夢遊,我則是站著沒動也沒有說話,我一般不敢主動說話,要不然會挨打。老一輩的習俗是夢遊中的人是不能被叫醒的,所以父親沒有叫醒我,我則是站著沒動等待父親進一步的指示,就這麼站了有五分鍾,然後母親披著衣服出來了,說道:“你們倆站那幹啥呢?”父親扭頭對母親說我在夢遊,我說我沒有,然後接下來就是一頓打。從那以後我就養成了一個習慣,聽到父親腳步聲我就會驚醒,然後躺在床上等待父親說話。
穿鞋下地,開門出來,刷牙洗臉,開始吃飯。早飯和晚飯沒啥兩樣,並且在我家有個規矩,就是飯做好了就得趕快吃飯,不能拖,要不然少不了一頓打。有種說法叫做趁熱吃,按照我的理解就是趁著還沒有涼的時候吃,但是我父母的理解是飯做好你就得吃,這才叫趁熱吃,所以一旦飯做好了,我就得過去吃飯,哪怕父親吃飯的時候我說等會兒再吃,但是一看我坐著沒有開始吃飯,那我完蛋了,一頓打還是跑不了,並且父親打我之前找的理由我往往無力反駁,“你咋不吃飯?難道非要拿勺子喂你你才吃?”或者是,“那能多熱啊,你是不是還想挨打。”母親一般很少動手,隻會坐著說道:“你再不吃,一會兒都涼啦。”所以我的整個童年幾乎是沒有吃過冷飯,一聽到趁熱吃我都有點崩潰。
所以這次我洗完臉就立馬盛了半碗湯端上桌,父親一般不會跟我一塊兒吃,他的意思是我早上要上學,其實是剛煮好的湯他也嫌燙,我坐在飯桌前,端著半碗湯,一陣吸溜,在喝進嘴巴燙嘴咽下去燙胃的情況下艱難的解決掉。
吃完早餐,背著書包,出門上學。我家的飯點要比別人家早上半個多小時,這個時候一般上學的小孩才起床,有個別起得早的估計會讀會兒書,這就是別人家的孩子。這種別人家的孩子也令我深受其害,尤其是父親這種不講道理的人,即便是別人家孩子說上一句“我作業寫完了,”或者“我去上學了。”之類的,隻要讓父親聽到,那接下來父親就會把我臭罵一頓,理由是別人家孩子比較聽話和懂事,這一點我真是感到莫名其妙,我不是不說話,我能這樣說能換來的還是一頓打,這也是沒誰了。
來到學校,果然和童年時候的學校一模一樣,學校沒變,大門照例是鎖著的,因為我來的早了,大門鑰匙在一位老師手裏,這位老師年齡在四十多歲,家距離學校二十米遠,所以負責早上開門,也有幾次起床晚,讓她老伴兒拿著鑰匙過來開門。
沒辦反,家裏原因,我起床起的比老師都早,寫到這裏我都覺得有點好笑,我也不清楚笑點究竟在哪裏。我抬頭打量學校大門兩側的圍牆,高度在兩米左右,以我現在的身體和身高,需要在牆上借力兩下才能越上圍牆。我退後一丈,最終決定放棄這種想法,因為就算我能進入學校,接下裏的教室我也進不去。
我雖然也可以用一根細鐵絲將門鎖打開,但是我沒有必要去那樣做,即便我進去了又能怎樣?這是幻術,又不是真的。門口陸陸續續來了十來個孩子,我發現這十來個孩子我都稍微有點印象,能看清楚臉上特點,知道我以前曾經見過他們,但是想要看得更清楚卻是不能,這我估計也是幻術的bug,我沒印象的事情在幻術中就不存在,我記憶中越是深刻的東西越是清晰,另外還不露痕跡改變一部分想讓我深陷其中的打算。拿鑰匙的那位老師終於過來了,大門打開,步入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