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次是個例外，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麵的人在鬧鬧嚷嚷，顯得很吵雜，婁樂歌推門而入，隻見滿院子盡是黑壓壓的腦袋。
足足有兩三百人，擁擠著鬧騰著，見到有人進來，所有人都轉過頭來看著這個不速之客。
房屋的窗戶裏探出幾顆腦袋瓜子，也盯著婁樂歌。
大多數都是陌生的麵孔，不過好在婁樂歌在人群中終於找到了熟人，是萊曼，那個砍了上司腦袋叛逃出騎士軍團的家夥。
萊曼從人群中擠出來，衝著婁樂歌揮了揮手，招呼著他過去。
院子裏的眾人見是熟人，便沒人再搭理他，各自嚷嚷著起來。
婁樂歌走過去，萊曼一個熊抱把他抱住，拍了拍他的肩膀，上下打量一番道：“嘿，你小子不錯啊，長結實了。”
婁樂歌捅了捅萊曼的腰，“萊曼老哥你也不錯啊，腰子還這麼結實。”
當初在金袍子實習的時候一群人去逛窯子，萊曼總是坐在下麵吃肉喝酒，最多和姑娘們調戲兩句，從未有過實打實的進展，那時也隻有婁樂歌在樓下陪著他，兩個人傻啦吧唧的呆坐著，讓腰子的姑娘們以為他兩性取向非同常人呢，就在那時兩人經常相互調侃，萊曼說婁樂歌慫包沒膽子碰女人，婁樂歌說萊曼年老腎衰腰不好，然後兩人哈哈大笑。
盡管婁樂歌實習期都還沒過就給開了，不過和這些個金袍子還是混熟了，特別是萊曼，兩人一大一小頗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觸，顯得格外熟悉一些。
婁樂歌嘿嘿笑道：“本以為和萊曼大哥會產生隔閡呢，沒想到啊。”
“沒想到什麼？”萊曼招呼著婁樂歌坐下，桌子上有現成的啤酒花生小菜，他給婁樂歌倒了杯啤酒，說道，“別以為你找到了蠍子當靠山就把尾巴翹天上了，哪怕你做了君臨城的頭把交椅，在老哥麵前，你也是一個連女人都不敢碰的慫包。”
婁樂歌調侃道：“慫包就慫包唄，在我們那兒，我現在這個年齡還是未成年呢，倒是老哥你是不是有心無力啦？我倒是有些祖傳的藥方子，專治你這種病。”
“你丫才有病呢！”萊曼笑拍一巴掌，正色道：“不要給我扯閑話，這次叫你來是有正事的。”
“又要去哪裏踢場子？”婁樂歌問著，“我現在好歹能叫上幾個人。”
婁樂歌說著，不過看萊曼一臉嚴肅的樣子，覺得不妥了，這家夥總是每個正行，幾乎就沒有見到過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萊曼說道：“看見院子裏的這些人了吧？都是隊長帶過來的。”
婁樂歌詫異道：“這些都是金袍子？”
萊曼喝了一口酒，“如果都是金袍子那倒好了，我們金袍子雖然散漫了一點，但終歸還是會服從命令的，而這些人，老實說吧，這裏的人有一半是山賊。”
“那另一半呢？”
“流寇。”
婁樂歌微眯著雙眼看著這些人，身上要麼散發著彪悍的血腥味兒要麼散發著一股子陰冷的涼意，對殺意已經有所認識的他能感覺得到那種熟悉的味道，恐怕這裏的人手裏沒有一個是幹淨的。
婁樂歌疑惑道：“倫琴隊長找來這麼多人幹什麼？要造反麼？”不過轉念一想，君臨城並沒有正式的官方組織，按照地理位置分為了三郡十境一百五十六區，闊斧郡有三境，薔薇區所屬的黑水境就屬於闊斧郡，隻是一個相對很小的區，甚至小到連名字也是自己取的。
這裏的實際掌權者隻有一位，那就是蠍子，而金袍子名義上是屬於區委員會管轄，但是委員會都是在蠍子一手抄辦下成立的，所以，金袍子們的俸祿都一直是蠍子在發。
那麼如果是要造反，那對象就隻有蠍子。
想到這裏，婁樂歌又覺得很不靠譜，問道：“蠍子克扣你們工資了麼？至於這樣？”
“你這腦袋裏想什麼呢？什麼亂七八糟的。”萊曼白了他一眼。
婁樂歌不解道：“那你們不反，找這麼多亡命之徒來幹嘛？這麼一大幫子人，薔薇區哪個勢力能經得住你們這麼折騰？”
萊曼雙眼眯成一條縫，道：“你就這麼點眼界麼？”
一道亮光猛地閃過婁樂歌腦海。
薔薇區容不下這些人，那他們的目標隻能向外了。
萊曼站起來，看著這些沒個正行的山賊流寇，又望向遠處，歎了口氣，說道：“如今的黑水境，不怎麼太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