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黑衣男子走後,地獄酒館變得很安靜,安靜到有些壓抑,酒桶塞子處的酒水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像鼓點一般打在眾人的心頭。
哪怕是對上蠍子,黑寡婦也沒有這樣毫無還手之力。
沒有人看到那名黑衣男子如何出手,甚至等到男子離開後許久時間,有很多人還沒有反應過來。
黑寡婦跌坐在椅子上,渾身癱軟,剛才試圖阻擋黑衣男子的那幾個壯漢走了過來,用問詢的眼光看著她,顯然是想追出去。
黑寡婦虛弱的擺了擺手,閉上眼睛,緩慢的呼吸著,顯得那麼平靜,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內心是如何地波濤洶湧。
剛才是真的命懸一線。
她體內隻流淌著一絲惡魔血脈,少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也正是這一絲血脈讓她擁有比常人更強大的力量,更敏捷的反應,更快的速度,讓她在惡棍滿地走狠人多如狗的地獄酒館占有一席之地。
這是她最大的秘密。
但是就在剛才,這個隱藏的最深的秘密被一個瞎子看穿了,然後輕易地擊潰了她所有的防線。
她望著酒館外被寒風刮起的碎雪,喃喃道:“沒想到現在還有獵手。”
獵手是惡魔獵手,可以追溯到上古世紀的古老職業,以獵殺惡魔為生。
酒客們對黑寡婦的沉默感到意外,向來狠辣的黑寡婦被一個陌生男人打的毫無招架之力,而且竟然不敢還手,地獄酒館的人能夠忍受被打敗,但不能忍受連報複的勇氣都沒有的懦弱,於是平日裏被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的眾人開始竊竊私語。
沒有人注意到有兩個人悄悄離開。
地獄酒館前的青石板道路被積雪覆蓋,潔白的積雪上多四行腳印,是很整齊的腳印,保持著幾乎相等距離。
從酒館出來的兩人頭頂蓋著厚重的遮雪帽子,全身都隱藏在灰色的大風衣裏。
兩人並排走著,但左邊的人故意落後了小半步距離。
前麵的人裹了裹風衣,用腋下夾著衣服,搓了搓手道:“是這個人?”
另一個人看了看消失在拐角處的黑衣男子,點頭道:“應該錯不了。”
“我不需要這種愣模兩可的答案,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剛才也看見了,這人本事不低,即使我們兩人聯手也討不到便宜。”那人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難得的露出了嚴肅的表情。
“這消息是前線的兄弟報上來的,他說有九成把握。”身後的男人說,語氣中帶著一點無可奈何。
“那剩下的那一成呢?為什麼不能確定?”
“送回消息的是我們最好的探子。”那人似乎有些不滿。
“我並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兄弟,你知道的,不過這件事情牽連太多,不止是我們金袍子,甚至連上麵也派人來詢問過了。”
另一個人愣了愣,說道:“不會吧?雖然死了十八個人,但也不至於驚動上麵的人吧?”
風依然在吹著,那人抬頭看了看天,烏雲依然沒有消散,他歎了口氣:“誰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呢,指不定郡守大人的某個倒黴的私生子撞在槍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