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騎在極速奔馳中轉換了隊形,在開闊的山穀中,呈錐子狀的衝鋒隊騎士如一支匕首紮進瓢潑大雨中。
清風鎮眾人死死盯著那二十餘騎,根本不相信眼中看到的景象,兩撥箭雨已經讓十來個倒黴蛋在地上嚎叫翻滾,躲都躲不及,還要冒著箭雨跑去作甚?存心找死不是?
落魄劍士躲在一塊石頭後麵,探出腦袋望向那在箭雨中衝鋒的二十餘騎,喃喃道:“這幫主是傻蛋不成?”
“弓箭的優勢在於距離,如果我們一直待在這裏無所行動,隻能被當作靶子。”肖衝抹了把臉上的雨水,道“從剛才射箭的密度來看,對方弓箭手不會超過三十人,這二十幾都是馬術好手,要是運氣好,都能活著衝過去,不過對方有多少人藏在暗處,沒有誰知道。”
“這是一場賭博。”
熊貓人接過話,筆挺地站在雨裏。
廝殺聲和刀劍相擊聲從前方的雨幕中響起,片刻功夫,有一隊騎士踏著雨水重新出現在眾人麵前。
持盾的青龍幫眾人迅速讓開一道口子,騎士魚貫而入,馬赫抹了抹臉上泛著熱氣的鮮血,咧嘴一笑,線條分明的下巴揚起,迎著風雨扯開嗓子吼道:“兄弟們都守好了,看看這幫龜孫子能搞出什麼名堂來!”
眾人勒馬揮刀一陣呼啦吼聲,仿佛能將延綿不絕的細雨震開。
是鮮血熱了心還是心熱了鮮血?沒有人能說的清楚,男兒當有血性,這是馬赫帶給青龍幫眾人的潛移默化的理念,看著那二十個坐在馬上渾身冒著不知是自己還是敵人的熱血的男人,哪怕沉默冷靜如涼虹,冰冷如霜的臉上都罕見的露出笑容。
青龍幫如野獸般的呼吼聲回蕩在山穀前。
人吼馬嘯,仿佛要壓過山穀裏的雨聲雷聲。
豆大雨滴傾盆而下。
曼妙女子並沒有因為大雨而回到馬車上,而是和老管家一起站在一棵大槐樹下,二十人緊緊護在四周。女子輕紗遮麵,露出的兩個眸子卻如兩顆雨後葡萄般水澤瑩潤靈氣四射,清純中帶有一絲嫵媚,明眸一視百媚生。她靜靜的看著前麵,也不知目光是落在了青龍幫眾人身上還是落在了山穀之中。
濃密的槐樹枝葉遮住了雨水,卻遮不住山穀中傳來的那道如野狼般凶狠奸惡的目光,老人蹙眉。
密集吼聲從樹林裏傳來,震落了樹葉,驚飛了息鳥,密密麻麻的寒光穿出樹林,寒光附在刀身上,刀握在山賊手中,馬赫那二十十騎殺了很多山賊的弓箭手,也殺出了山賊起了血性,於是提刀呼吼奔出山穀要剁手腳砍人頭。
一百多人揮刀弄槍如洪水般傾瀉而出,直奔青龍幫。
手持圓盾的胥褚望呼喊衝殺過來的密密麻麻的山賊,並沒有覺得絲毫畏懼,他將馬刀插回刀鞘,轉身從旁邊的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人手中拿過圓盾,高大如小山一般的身軀兩步跨出,擋在隊伍最前麵,然後咧開嘴,猙獰一笑,將圓盾鐵製扶手握在手中,粗壯的十指發出咯咯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