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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刻爾克街離水紋巷隔了八條街,中途要穿過跳蚤窩,正好看見那些青衣男人推著木板車給乞丐們發放瓊漿,那種粘稠的惡心的液體被一勺一勺舀進乞丐的破碗裏,然後被囫圇灌到肚子裏。
乞丐們喝完瓊漿之後,心滿意足的躺在牆角,原本空洞的眼神頓時泛發出奇藝的滿足神采,就像最忠實的信徒目睹到了神的麵容。
樓樂歌覺得這場麵透著股寒意,偶然間瞥到站在木板車上那名青衣男子陰邪的笑容,愈發堅信這其中藏著陰謀。
但是他並沒有腦袋發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一是自己剛來到這裏,對托馬斯口中千萬不能招惹的蠍子心存忌憚,二是因為他不清楚其中緣由,一個在薔薇區地下世界隻手遮天的人物為什麼把觸手伸到毫無價值的乞丐身上,真是吃飽了發善心?樓樂歌可不會這麼認為。
穿過跳蚤窩,七拐八拐,最後問路來到敦刻爾克街,樓樂歌覺得一路走來,別人看他的眼神都很怪異,他知道這是身上的金袍子衣服的緣故,這衣服雖然款式很好,但是一身惹眼的土黃,走到哪裏都光彩奪目。
或許還有金袍子臭名在外的原因?
婁樂歌想要向街旁的買菜大嬸詢問倫琴的住所,還沒開口呢,後者便推著裝菜的小推車飛也似地逃開了。
怎麼跟看見城管似的?婁樂歌疑惑了,轉身又問一個臉上有條刀疤的光膀子猛漢,卻沒想到剛一抓住他的肩膀,這五大三粗的漢子竟然發出一陣女人被強暴時的高分貝尖叫,一溜煙跑了。
婁樂歌怔怔的看著踩著小碎步卻比兔子還快的威猛漢子,嘖嘖道:“虧你胳膊上還紋著凶神惡煞的紅龍呢。”
有人在喊,婁樂歌轉過身,猛然看見一張男人的臉,三角眼尖下巴,幾乎貼到了他的臉上,婁樂歌猛地向後一退,條件反射的反手去拿火刃刀,但是沒有摸到刀柄,這才想起這幾天出門都沒有帶刀。
那三角眼尖下巴笑著,“小哥不進來坐坐?”
婁樂歌這才看見這家夥肩上掛著抹布,尋常酒鋪小酒保的打扮,酒肉的香味從身上散發出來,婁樂歌隔著四五米都能聞到。
見對方無動於衷,三角眼笑容更盛了,笑的眼角都起了皺紋,“小店今兒個打九折呢。”
“我找人,不喝酒。”婁樂歌說道。
“找人?”在門外招攬顧客的三角眼樂嗬了,“小哥是剛成為金袍子的吧?難怪見著小哥就覺得麵生,要找人來問我啊,這周圍十幾條街的街坊鄰裏,如果不是新搬來的,還真沒我不認識的。”
婁樂歌說了倫琴的名字,三角眼酒保一陣錯愕,然後連忙招呼著將婁樂歌拉進了酒館,“倫琴大人剛好在裏麵喝酒呢,不過現在估計在聽維斯維爾老先生講故事,小哥你可不知道,老先生這次又帶來了重磅消息呢!”
婁樂歌也不清楚這家夥口中的維斯維爾是誰,敷衍著問道:“什麼消息?”
三角眼酒保一笑:“大大的消息,英雄榜出新榜單了,一個叫拓荒者·漢弗萊的家夥憑空冒出來,排到了四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