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口中的傭兵和樓樂歌理解的有很大的出入,他所說的雇傭兵平時隻是做一些維護治安的工作,不用到傭兵會做資格鑒定,也不用拿了工錢就要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這些人嚴格來說其實算不上雇傭兵,充其量隻相當於維護治安的一類角色。
水紋巷所在的薔薇區有一個理事會,由居民推選出的十三個委員組成,專門管理薔薇區的大小事宜,區城防治安是其中一項,不過這兒可沒有官方不官方一說,理事會是一個鬆散的民間組織,成員全部是薔薇區德高望重的人所擔任,並且沒有報酬也沒什麼權利。
至於治安這一部分,理事會也拿不出太多的錢和精力成立自己的治安維護大隊,因此隻得雇傭一些有點經驗又有點實力的人負責。
托馬斯所說的雇傭兵,就是專指這些人。
樓樂歌並沒有將自己是三級英雄的事情說出來,他覺得沒這必要,在這個英雄沒落的年代,職業英雄再也沒有曾經的風光。
至於進入治安大隊,樓樂歌似乎並沒有其它的選擇。
除了這,他還能做什麼呢?總不可能去給世家豪門當打手吧!
君臨城三郡十境一百五十六區,如果把君臨城畫在一張書本大小的地圖上,薔薇區指頭一粒米那麼大,躲在地圖的角落裏,根本就入不了大人物的眼睛。
薔薇區治安隊的人自稱為金袍子,這些穿著土黃色衣服的人在酒桌上和妓院賭場之類烏煙瘴氣地方的時間要比在大街上巡視的時間要多上好幾倍,但是理事會也並沒有解雇他們,薔薇區的利益蛋糕早就分配好了,真正說的上話的十來個人是誰大夥兒也心知肚明,這種層麵的爭鬥,這些雇傭的臨時工還真管不了,不但管不了,一遇到了恐怕躲的比誰都快。
而至於其它事情,也無非是誰家的雞嘬了誰家的米,哪家的漢子偷了哪家的媳婦,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他們不想管,管了也弄不出個所以然來。
大致了解了下情況,樓樂歌就跟在托馬斯屁股後,七拐八拐,走了大半天路,終於來到了薔薇區的治安府,說是治安府,其實也就是一個破破爛爛的兩層樓小房子,牆壁上刷的粉經曆了太多的風吹雨打,脫落了很多,讓這窩在菜市場旁邊的小建築頗有些曆史滄桑感。
婁樂歌站在小樓房前,入耳都是菜市場的喧囂,入眼的都是大街上滿地的爛菜葉子。
這場景,和他想象中的半官方辦公大樓有太大的區別,站在那棟破爛小樓前愣了半天,愣是沒有反應過來。
托馬斯早就見怪不怪,他還想著要怎樣才能讓穆拉丁鬆口呢,心思完全不在這裏,隻是想著盡快把這件事情辦妥當了,然後回去忽悠著那小矮人給他弄一把鐵劍。於是也不管樓樂歌這家夥在發什麼呆,直接把他往裏麵推。
門沒有關,出人意料的是房間裏竟然沒有人。
屋子裏的擺設簡單的幾乎可以用寒磣來形容,一個櫃台上麵有兩摞厚厚的文件,一隻鵝毛筆孤零零站在墨水瓶子裏,櫃台前有兩把陳舊的掉漆木椅子,櫃台後麵貼著牆靠著一張書櫃,上麵的書也不知道是用什麼語言寫的,反正樓樂歌看不懂,這個所謂的薔薇區治安部辦事大廳就這麼幾件破舊的家什,難怪主人敢在沒人的時候敞開大門。
賊根本就不會惦記這裏。
樓樂歌正唏噓之際,一個胡子邋遢的老頭兒走了進來,雙手插在袖子裏,沒好氣道:“找誰?”
托馬斯接過話道:“我們找列儂先生。”
“找我幹嘛?有什麼事情就快點說,我還要去菜市場看著攤。”
樓樂歌一愣,顯然沒想到堂堂薔薇區負責治安的一把手竟然是一個買菜的小商販。
還未等托馬斯說話,那小老頭兒就說道:“尋常打架交五十個銅板,重傷一個金幣,缺胳膊斷腿三個金幣,要是鬧出人命了,對不起這裏管不了。還有,”老頭兒劈裏啪啦說道,“偷東西一個金幣起價,東西找回來按照市場價折算成金幣,交一半給我,當然,找不到就不用交了。至於人口失蹤這種事情,對不起,恕不接待。還有漢子偷腥婆娘偷情,雞鴨鵝羊牛馬跨區作案,就不要到這裏來了,該怎麼辦,自己看著辦就行。”
老頭兒顯然對這一套很熟悉,三兩句話講的無比順溜,把兩人說的一愣一愣的,托馬斯頗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說道:“我們不是來尋求幫助的。”他想著,如果真是來這裏尋求幫助,就靠他兜裏的那點錢,恐怕隻能報一個輕傷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