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長被刺殺的消息從營長傳給百人長,再從百人長傳給十人小隊的隊長,消息一級一級的傳遞下去,整個風車鎮的一千兩百駐軍和臨時雇傭來的五百雇傭兵全部都投入到了搜捕的工作中。
這一次刺殺帶來的影響,比上一次人族刺客潛入小鎮刺殺狼騎士還要惡劣。
而作案者,僅僅是一個少年。
半個小時後,當四麵城牆的城門全部關閉時,婁樂歌已經在風車鎮外的一個賣瓜果的小涼亭吃東西了。
婁樂歌把那顆頭顱交到獨眼蒂姆手中,後者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竟然掉下兩行淚來。
這麼一個大男人竟然哭的不成樣子,小攤的女老板好心問道:“小兄弟,你這位朋友是家裏死了人?”
婁樂歌笑道:“大姐,瞧你說的,哪裏能呢,他是高興,高興的哭了。”
被一個少年叫做大姐,這個將近半百歲數的女人心裏美滋滋的,更加客氣了,“遇到什麼事了,竟然高興的哭了。”
婁樂歌說道:“這人容易滿足的很,撿到兩塊銅板也能高興成這樣,大姐你也別見怪,這年頭怪人怪事多了去了呢。”
女人笑了笑,“的確是見怪不怪了,聽見剛才鎮子上響起的鍾聲了嗎?聽說有個少年把鎮長大人和他的寶貝兒子給一起殺了呢,也不知道哪裏蹦出個這麼有能耐的主,鎮長大人每次出門都帶著七八十號人呢,明的暗的,個個都是一頂一的厲害家夥。”
婁樂歌故意問道:“那個刺客抓到了嗎?”
女人回答道:“哪能呢,要是這麼容易就被抓到了,又怎麼能這麼容易就殺的了鎮長?不過我可不認為那小家夥是罪犯,殺了鎮長父子,是給風車鎮做好事呢,小兄弟你們是外來的吧?不知道這些年這個狗屁鎮長做的荒唐事也正常。不過如果你們要進鎮,恐怕得等上幾天了,鎮長被刺殺了,這可是大事兒,少不得又要封閉城門挨家挨戶搜查。”
婁樂歌還要問,可是女人不說了,一大隊騎兵奔過,卷起的塵土迎頭蓋臉的撲過來,女人連忙用布把瓜果遮住。這裏離水源遠,打個水也不容易,要是這些瓜果鋪上了灰塵,打水清洗又要耗費不少精力。
祖爾克斯吹了吹桌上的灰塵,又繼續研究他的地圖,還有一個月才能到君臨城,再加上沿途靠近邊境,恐怕這一路上沒這麼容易。
了卻了一樁心事的婁樂歌又變得悠閑起來,啃著蘋果,將肉球兒拿出來,這小東西從出了卡羅蘭界之後就一直陷入了沉睡,到現在一個多月過去了還沒有醒過來。
婁樂歌將肉球兒放到桌子上,陽光照射下,這小家夥身體表麵竟然浮現出一層淡淡的金黃色。
婁樂歌戳了戳它軟軟的肚子,嘀咕道該不會是要變成金子了吧?
等到獨眼蒂姆情緒穩定下來,婁樂歌將在血玫瑰酒館的所見所聞大概講了一遍,然後又掏出那一疊厚厚的文件交到他手中,“看來戴蒙說的沒錯,這背後的確是這兩個家夥搗的鬼,不過讓我奇怪的是他當時僅僅是一個小孩,又是從哪裏知道的這些消息?”
蒂姆將文件一張張撕成碎片拋到風中,“這些都不重要了,我會遵守約定,除非我死了,否者我一定會將那個叫戈離的地精平安的帶到君臨城。”
他說著站了起來,對婁樂歌說了句謝謝,然後徑直往暮光營地的方向走去。路麵上被軍騎激起的灰塵還未消散,他就這樣一頭紮進灰塵裏麵。孤單的背影中帶著一份毅然決然。
婁樂歌看著那個背影,一時有些失神:“怎麼感覺像是讓他去赴死一樣?”
祖爾克斯抬起頭瞥了一眼,沒有說話,又繼續研究他的地圖去了。
婁樂歌又自言自語說了些話,祖爾克斯也不理會他,這些日子光是路線選擇的事情就弄得他頭暈腦脹了,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心思想別的事情了。
閑來無事的婁樂歌將肉球兒收回了兜裏,看著一隊又一隊的騎兵衝過官道進入風車鎮,再怎麼想也想不通為什麼區區一個鎮長死了就驚動這麼多的人。
婁樂歌並不知道其實在他殺了頓切爾後的第三分鍾,這個消息就通過一個魔法傳輸陣傳送了出去,而接受消息的另一頭,負責看守傳輸陣的老頭兒正打著瞌睡。
誰也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小小的旁支家族族人的死亡,竟然會讓整個雄鷹家族陷入無窮無盡的麻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