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鐵一般堅硬。
失落神廟的巨大黑影矗立在大道盡頭,哥特式尖頂直刺夜空,像是巨大的鐵甲騎士豎起密集如林的騎槍。
三天之前,一個白衣白戰靴的少年站在大道中軸線上,身形如手中銀槍筆直挺拔,刀削斧刻的下巴微微抬起,棱角分明,如野獸般的眼神中卻有一股淡然的憂愁。他有精靈族的俊美相貌,有獸人的挺拔身軀,也有人族深邃的眼神和飄逸的長發。他被譽為卡羅蘭家族的天才,也被人稱為神的棄子。
遠遠地,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走了過來,黑色披風也遮擋不住讓男人血脈噴張的曼妙身材,偶爾從黑色帽簷下露出的光潔額頭,即使隻是看一眼,也會讓人驚歎造物主的神奇。
在這座擁有上萬年古老曆史的神廟前,男子抱著槍站了一夜,女子也站了一夜,來自兩個家族中的天之驕子,就這麼沉默著,直到淩晨的第一縷陽光照耀在中軸大道上。
白衣男子拾級而上,緩緩走向那扇巨大的青銅門,來自血脈的力量突然如決堤的洪水,在他體內掀起驚濤駭浪,而每一根神經,每一絲肌肉,每一個細胞,都在這力量的衝撞下,不停的向大腦發出疼痛的信號。
無邊的疼痛瞬間將他淹沒。
就在他失去知覺的前一刻,他伸出了手,輕輕按在青銅巨門上。
三萬六千六百道細小血柱噴湧而出,白衣變紅衣,銀槍碎裂成無數齏粉,如雪花般灑下。
有風起,濃厚烏雲碾壓而至,在神廟上空形成一個巨大漩渦,四周溫度驟降,酷暑變寒冬。
天空再也見不到絲毫陽光。
“何苦。”
女子朱唇輕啟,音如天籟。
三天之後,神廟的大門依然緊閉著,而在大門之前,已經聚集了數百人。
天空黑雲低垂,大雪紛飛。
剛剛經過夏天的酷暑,轉眼間就要麵對飄飛的大雪和凜冽的寒風,經過了短暫的休整後,巨大的溫差帶來的不適消失了,在穿過那片危機四伏的原始森林,並且從鬼猴石陣進來之後,在卡羅蘭界第一戰力拓荒者·漢弗萊的帶領下,所有人都加入到對方圓十公裏內魔獸的清掃工作中,之後便在神廟的中軸大道上紮起了帳篷。
卡羅蘭界很大,經過無數年的時間,這個和艾澤拉斯世界相互隔離的地方,漸漸演化成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這裏沒有軍隊,沒有四大種族的種族戰爭,甚至連大規模的紛爭也很少出現。
和烽火連天戰爭不斷的艾澤拉斯相比,這裏簡直就是天堂。
但是不管在哪裏,強者為尊的準則永遠不會改變。
能容納二十匹馬並駕的寬闊大道上,駐紮著數十個大小不一的帳篷,粗略一眼看去,很像一個小型的軍營。
而在正中央的帳篷最為巨大,不知用去多少上等犀牛皮縫製的篷布,被巨大的木架作為骨架支撐著,帳篷裏麵有五十多平米的巨大空間,堆積如山的食物和許多製作優良的兵器,會讓外麵任何人眼紅,但是不管是誰,也隻能眼紅而已。
因為這個帳篷屬於拓荒者·漢弗萊--這個在卡羅蘭界隻手遮天的人物。
以中央的巨大帳篷為中心,一圈圈帳篷向外衍射開來,越靠外的人,實力越弱,一旦遇到高等級的魔獸襲擊,也是他們首當其衝。但是沒有誰會擔憂這個問題,因為一旦到了那個時候,漢弗萊肯定會衝在最前麵。
婁樂歌打了個噴嚏,一長串晶瑩剔透的鼻涕從鼻孔裏噴出來,坐在一旁靠著火堆的肉球兒一臉厭惡的挪了挪屁股,看那樣子,像是遇到了種族敵人,恨不得馬上劃清界線。
婁樂歌一把將肉球兒拽了過來,指著它的小鼻子:“你這小東西,才吃了我的那份口糧,這就嫌棄主人了?你知道找這麼點吃的有多不容易?這方圓十幾公裏的魔獸都被清理了,連隻耗子都找不到,老子低聲下氣好不容易才要回來這麼點吃的,就有一半填進了你的肚子裏。別人都說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你倒好,丫的吃飽了拍拍屁股就嫌棄我了,養你這白眼狼,還不如養條狗呢。”
被婁樂歌噴了一身口水,肉球兒似乎覺得理虧,癟著嘴,兩隻眼睛水汪汪的,像個犯錯的孩子,要請求原諒一般。
雖然這小東西飯量很大,但是也隻是相對於它的個頭來說,而且它在關鍵時刻救了三人一命,豆子和戈離兩人也寵著溺著,任由它敞開了肚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