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忽然崩裂,像一個鏡麵忽然被打碎,畫麵頓時支離破碎,又被人潑上一層血紅色的顏料。
劇烈的疼痛讓冥王忍不住跌了下去,倒在曼珠沙華地裏,堅毅冷峻的臉上一片血糊。
漫天的劍華漸漸散去,顧傾宇站在曼珠沙華地裏,神色冷肅:“冥王殿下,你敗了!”
冥王緩緩從曼珠沙華地裏站起來,淡淡的紅色霧氣縈繞著他周身,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生,片刻之後,又恢複了原狀。
“真是後生可畏。”夜天瀾歎了口氣。
這一場比試一直以來是他占上風的,他原本就比顧傾宇多了幾千年的閱曆,顧傾宇再妖孽,畢竟修行時日尚短,想要贏他無異於癡人說夢,所以存了耍戲的心思,沒有一上來就下死手。
顧傾宇是在絕境之下發出這一劍的,而且是頓悟的招數,奇詭瑰麗又大氣磅礴,即使他活了幾千年也沒有見過這樣的至美之劍。
的確,他輸了,輸的心服口服。
婉晴涼也怔怔的看著顧傾宇,好半晌回不了神。不同於夜天瀾,在劍華的籠罩下,她卻奇異的毫發無傷。
他居然真的打敗了冥王!這……怎麼可能?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顧傾宇卻絲毫不容婉晴涼反應過來,也不知道使了什麼術,婉晴涼立刻昏睡過去。
顧傾宇橫抱著婉晴涼,恢複了往常淡然的笑意:“冥王殿下,可以帶我去三生池水了吧?”
夜天瀾也不囉嗦,願賭服輸:“走吧!”
漫漫幽冥路。
夜天瀾望著時不時低頭看向懷中人的顧傾宇,心裏忽然有種怪異的感覺,真是有些不敢相信這樣的男子能使出那一劍。
“你最後這招就什麼名字?”夜天瀾忍不住問。
“還沒想好名字。”顧傾宇回答的很簡短,抱著婉晴涼專心趕路。
那招是他頓悟出來的招數,他還沒來的及取名。這個小東西還真是他的福星!他抱著拚盡所有力氣也要保她周全的念頭與夜天瀾周旋,要不是她,他隻怕悟不出這一劍。
夜天瀾見他有些興趣缺缺,便也不再問,轉了個話題:“你既然有勝過我的把握,為什麼不開出讓本王放她走的條件呢?”
顧傾宇忽然笑了笑,黑曜石般的眼睛隱隱有刀鋒的冷銳:“冥王殿下,你覺得你能拘禁阿青多久?”
“自然能拘禁到她完全妖鬼化的時候。”冥王這點倒是非常自信。
“你把一個人界的女子關到森羅地獄,就不怕天罰嗎?”顧傾宇腳步微微一頓。
“你明知道本王會把她關進森羅地獄,你為何還這麼冷靜地算計本王也不帶她離開?”冥王神色不變,看著顧傾宇眼裏漸漸積蓄起的怒意,臉上的笑容就愈發明顯。
顧傾宇垂眸看著懷裏的婉晴涼,眸子略過一絲痛色。
阿青現在最怕的隻怕不是森羅地獄,而是孤單一人吧?可是……如果她知道她從小就生活在別人編織的夢境裏,她……會瘋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