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建議的商量了一陣，話題便轉到了卡特身上，奧維利亞誇讚了威爾的做法，認為是該讓他們父女相認了，不過還是有些擔憂：“她會不會出事啊，畢竟身份敏感。”
“都這時候，哪裏還有什麼事啊，就算帝國人再怎麼憤怒，也不敢亂來了……”
這邊正說著話，外頭敲門聲響起，兩人分開各自整理了下衣著，打開了門。門外的是星霜，沒了平日裏的嬉笑模樣，眉眼中流露出些許古怪。
“怎麼了？”奧維利亞立刻察覺到不對勁。
“剛傳來消息，那個老皇帝，駕崩了。”
奧維利亞與丈夫對望了一眼，心頭也是複雜，威爾抿了抿嘴，“想不到這麼快……也不知道……”他搖搖頭，“我們怎麼辦？要出席嗎？”他覺得現在的身份真的挺敏感，作為戰勝者，太過張揚的出現或許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奧維利亞則已在思考，“先做些表示，與那個二皇子聯係一下，事情到了現在這樣，已經不是簡單的勝負可以說道。”
星霜目光中閃過一絲困惑，不過聰明的沒有多問。
很快傳訊的人送來了消息，這一次明顯是宮廷禮節，十分正式，前麵羅裏吧嗦的說了一大堆，後麵重要的事卻是一筆帶過，簡單的歸納幾句，就是老皇帝剛剛過世，談判需要向後順延幾天，還希望貴客稍安勿躁。同時，表達了二皇子殿下送來的歉意。
威爾還想問一下卡特怎麼樣了，卻被意識到的奧維利亞一把拉住，奧維利亞送走了那傳訊的禮官，在一群人傻乎乎的目光中將威爾拉到一旁。“你也說了，不用擔心她，還有兩個銀龍衛跟著去，相信他們，會處理好這事的。”
“嗯。”
“我們還是先商量下正事，正好乘著這幾天，回去一趟。”
“對。”
又談論起剛剛過世的帝國皇帝索隆，兩人的評價已與前幾日截然不同。最初來時是帶著憤怒與仇恨來的，在父親這個角色中，他冷酷無情，殘忍的將犯錯的子女送上斷頭台，用一種極端的方式培養出了幾個厲害的子女。但於情於理，這樣的做法都讓人無法認同。
在皇帝的位置上，他確實做的不錯，一路行來，見證過帝國疆域的貧瘠，連奧維利亞都認為，能夠以這樣的土地這樣的人口維持著那樣的武裝力量，並且在戰爭初期到中期，始終保持著壓製般的優勢，這簡直是奇跡。幾乎需要將整個帝國擰成一股繩，才能做到。
即使最終的結果以失敗告終，他將背負挑起戰爭的罪名，但私下裏利維坦眾人對於這位老皇帝的評價很高，認為他做出了其他人無法做出的成績。
而真正知曉真相的威爾等人，則更加明白這個老人做出了多大的事，幾十年來，那個秘密一直壓在他肩頭，他坐在議事廳中那冰冷的鐵王座上，死板的挺直身子，一刻都無法鬆懈，冷漠的做出一個個選擇，並且為那飄渺的勝利賭上子女的性命。
所為的一切，不過是這個族群的繼續為繼……他背負了太多，承擔了太多，又在生命的最後，承擔起了戰敗者的罵名。
“作為敵人來說，他令人痛恨，但……現在，我真的恨不起來，甚至有些佩服，換做是我……我無法像他那樣堅強。”
“嗯，真正做大事的人，唉……就這樣走了。”
“不知道卡特有沒有趕上，要是趕上了也好過些，早知道是這樣的原因，哪裏有那麼多事啊。”威爾的笑容十分苦澀。
“可你的假設不成立，要不是我們贏了，再加上主動選擇提供幫助，也許那個秘密我們永遠都不知道。”奧維利亞勸解道，握住了丈夫有力的手掌。“不過那樣的話，或許其實也不差，隻要到時候你還陪在我身邊就好了……”
那略顯軟弱的話語讓威爾心中一怔，他握緊了妻子的手，認真的搖了搖頭：“不可以，我不想要看到那樣的結果，艾娜還小，那時的她對整個世界都充滿希望，我不能讓她在花一樣的年紀麵對結束。”
“嗯，你說的對，我們一定要找到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