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死獄,一定是原初之島上最為無情的所在。這裏所有的製度,所有的規矩都是那樣死板,毫無通融的可能。
狹長的走廊兩邊都是封死的牢房,在沒有太多犯人的情況下,牢中的犯人都會被安排在盡可能遠的牢房中,隻是為了嚴防這些犯人們串通越獄,畢竟一個“窮凶極惡”的獵龍士一旦逃了出去,能帶來的傷亡絕對不是一個小數字。
足足走出兩個走廊,威爾才看到一個獄友,2699號,那是一個身材高瘦的男人,駝著背,同樣艱難的行進著,沒有對話,沒有交流,有的隻剩下拖行鐵鏈的聲音,冰冷的通道中了無生氣,即使是那些看守也都是最為嚴肅最不苟言笑的黑旗衛。
黑死獄是龐大的,威爾不知道這座可怕的監牢是從何時修建起來的,但這地方真的很大,足以關押數千死囚,威爾不知道為什麼會造的這麼大,難道真的有數千名有罪的獵龍士?但那些原因早已湮滅在漫長的曆史長河中,不可考證。而黑死獄的管理者們依舊秉承著過去傳下來的傳統,用古板的方式控製著管理著這並不多的犯人。
又遇上幾個犯人,威爾隻知道他們的數字代碼,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他們的稱號,在這裏犯人們不會擁有名字,他們有的隻是無情的數字,那或許是他們將要相伴一生的數字。
遠遠的,威爾看到了站在高台上俯瞰下方的兩個男人,那是兩名管理黑死獄的獵龍士,實力非凡,犯人稍有風吹草動,都無法躲過這兩人的感知,也正是因為這兩人的看守,使得黑死獄變成無法逃離的絕望之地。
犯人們被聚攏在一間大堂中,這是他們一個月一次唯一能夠共同行動的時間,並且很短暫,很多人交頭接耳的議論著,那些愛說話的犯人們早就憋的難受,用粗俗的語言宣泄著心頭的不滿,更多的人則依舊沉默,這裏漫長的歲月早已消磨了他們心中所剩不多的激情,他們懶散的活著,如同行屍走肉。
威爾同樣如此,他不想開口,不想交流,想要做的隻是重複那相同的經曆,在這裏談話的代價太高,你要是有一個問題在交流過程中沒有搞清楚,那就隻能等一個月後再繼續談話,一個月時間這個問題都會在你心頭重複來重複去,這對於普通人來說實在是過於煎熬,與其受那苦,還不如不說,不問,不留疑問。
今天等待的時間有點長,有幾個犯人們也意識到了有些不對勁,眼神在四周尋找著什麼,終於鐵門再一次開啟,一個穿著囚服的男人出現在所有人麵前。
“哦,一個新來的倒黴蛋。”有人陰陽怪氣的說著,立刻引起一陣哄笑。
威爾沒有笑,他看著那個男人,隻因為那個男人從進大堂之後雙眼就沒有離開過自己,他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仿佛是要將自己給徹底看穿。
“別看了,你可跟他比不上,他可是殺了幾千人的牛人。”有人笑著喊道。
這讓威爾捏緊了拳頭,他完全不知道這種說法是從哪裏傳播來的,但當意識到時,牢中的人已都認為他是最危險的犯人,所以每一次押解他的人也是最多的。
那個新來的男人一頭黑發,留著胡子,很魁梧的身軀,一雙眼睛如鷹隼般,看著那樣堅定的雙眼,威爾心中猜測或許這人根本不知道害怕,根本不會懂得絕望吧。他歎了一口氣,猜測著要多少時間才能逼瘋這個擁有堅定眼神的男人。
點名,報號,一切的一切都一絲不苟,甚至有些死板,之後犯人們被要求褪去衣物,每個月隻有這個時候他們身上的枷鎖會被解開,會有短暫時光告別那些笨重鐵鏈。
所以每個月的這個時候也是黑死獄中戒備最森嚴的時候,看守們各自手持兵器遠遠站著,兩名管理者則居高臨下的俯瞰著下方的情景,一旦有人試圖亂來,他們絕對會立刻出手。
犯人們享受著短暫的“自由”,他們脫掉精光,露出肮髒油膩的軀體,隻有那拘束衣依舊還在,這種特製的衣物有數道鎖,如果不是管理者主動開啟,普通人根本別想輕易的脫掉這拘束衣。
“洗浴時間,進去吧。”
犯人們魚貫而入,灼熱的蒸汽遍布澡堂,裏麵又被封成一格格的小隔間,根據進入黑死獄的順序排列,威爾來到了位於中間的一個小隔間前,他右邊則出現了那個新來的犯人,2706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