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襯衫。
氤氳,透明。
溫熱一點一點沒過我的脊背、腰腹、鎖骨。水滴滴答在地上一滴兩滴,綿延無盡的數著時間的推移。
白璧的浴室,幹淨到我無處躲藏,燈光慘白,照得壓抑。水汽開始散去,模糊的身影變得清晰——
他來了,請閉眼。
我沒想過這樣的感覺。我隻想躲避。蜷縮在最小的領地裏,我已經不敢呼吸。
一盆冷水從頭澆到底。
冷得我透徹心扉。
“你以為你誰?”居高臨下,徹徹底底都是輕蔑。
不敢反抗。
突然被提出水麵,狠狠甩在牆上,我聽見自己骨頭於牆體撞擊的聲音。
真的好疼。
“嗯?你說啊!”歇斯底裏,再是悄無聲息。
他把我逼到牆角,抵著我的掙紮,他僅有的溫熱還是一如既往的噴在我的耳邊。
什麼都想說卻什麼也不能說。
我是那麼難過。
他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
我好害怕。
我開始顫抖。
我知道我要發病了。
“一墨!一墨...”他的語氣失去了上一秒的殘酷,卻小聲溫柔呼喚著我的名字,一直一直:“抬頭,看著我。一墨...”
可是我好像停不下來了。
想哭卻也哭不出來。
你就這麼一直叫我的名字下去吧。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一墨......”
那樣的溫柔,我習慣不了。
我哭了。
我曾發誓此生再不為他而流一滴淚。
可我不能。
他就在我眼前。
一直這樣吧,該有多好。
又是沉默。
沉默中,我聽見他的心律,不平。情緒的波動,我知道,他真的歇斯底裏,可我們,一樣難過。
我輕輕地搭上他的肩,他用溫柔而霸道的吻試探。舌尖跳動著所有的悲傷和難以抑製。
他抱得很緊,我也不會再鬆手。
我聽見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變得沒有節拍。
就快要失去理智。
房間裏床頭一盞橘黃昏暗的燈,昏暗得好像再也看不見未來。
我在他耳邊最後的低語:
“是啊,瀟。我到底算什麼...”
在熟悉而陌生的黑暗中,我卸下所有的防備,僅存的理智開始殆盡。
我看見,月色透過朦朧的布簾,撩人。
我看見,他的瞳孔倒映著我的顏色。
低喘、輕悍。
無路可逃,無可救藥。
我們都知道,可還是一如既往歇斯底裏毫無防備的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