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還是要離開這北珠城的,隻不過並不是現在。趙嫣然當時和他說當年她們師徒二人的經曆時,那種悲痛和酸楚絕對是發自內心的,已經將趙嫣然視為自己人的淩錚,斷然沒有見到她仇家之後,還若無其事地離開的想法。
在棋霄山女修士的帶領之下,淩錚七拐八拐地來到一間被陣法封禁的房間前,見那棋霄山女修士伸手取出一塊玉令打開了陣法後,對這珠玉樓的底蘊有了更深的了解。
隨便一個隔絕房間的陣法,都有接近三級陣法的水準,內行看出門道的淩錚,理所當然地感覺出這珠玉樓的不簡單。
帶淩錚來此的棋霄山女修士長得如花似玉,氣質有些清冷,和趙嫣然倒是有那麼點在神韻上的相似。這也正是淩錚沒有猶豫就選她的原因。她的這間閨房麵積不小,擺設雖然不顯奢華,但方寸之間,都能體現出其用心別致。
淩錚站在這間主色調為粉白色的閨房中,見這房間中的擺設大多都是古琴和畫卷,聞著那種帶著墨香的怡人香氣,感覺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棋霄山女修士見淩錚沒有剛一進來就直入正題地與她大聊風花雪月,並且借機揩油,而是目光一直在仔細地觀察自己的古琴和畫卷。多少看淩錚順眼了一些。她伸手點燃了紫銅香爐,並在她那張青玉棋桌上泡好了一壺茶,招呼淩錚坐下。
淩錚見她泡茶的每一個動作都是嫻熟中帶著點脫俗,很是賞心悅目,有些羨慕。在接過她遞上的一杯茶之後,淩錚張開嘴直接一飲而盡,咂巴了兩下嘴之後,說了一個燙字。
才喝下這麼一杯茶,淩錚便想起了還沒有將丹藥給這女修士,立刻有些汗顏地取出五顆黃龍丹遞了過去。見到黃龍丹的棋霄山女修士顯然對丹藥的興趣比對淩錚要濃重很多,之後,她輕聲道:“還沒有自我介紹,奴家叫畫影,是棋霄山弟子。”
淩錚對棋霄山女修士的名字的興趣,顯得比對她那個人的興趣都大一些,饒有興趣地問道:“畫影?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姓啊。”
叫做畫影的棋霄山女修士眼中閃過一抹黯然,輕聲道:“棋霄山中的女子和男性弟子不一樣,入了棋霄山,女子便要拋棄原本的姓氏,在琴棋書畫四字中任選一個作為姓氏,之後再由師尊賜名。”
淩錚“哦”了一聲,之後點了點頭,也沒有去多問。
畫影看了淩錚一眼,之後輕聲道:“奴家想要彈琴了,公子想聽嗎?”
淩錚也不好拒絕,實話實說道:“抱歉,我對琴棋書畫是一竅都不通的,如果姑娘你不怕自己對牛彈琴,我倒是無所謂的。”
畫影聽了這話,望向淩錚的眼神中多少出現了一點異樣。
之後,畫影走到琴桌前坐下,伸手一招,將一架通體湛紫的古琴招到手中。她閉上眼睛,眼瞅著手指就要觸碰到了古琴,卻突然聽見了淩錚身上傳出的一聲脆響。
“啪!”
那脆響並不大,但在這安靜的閨房中,就顯得有些刺耳了。淩錚聽到這聲脆響之後,臉色陡然一變,之後猛地站起身道:“姑娘,看來隻能一會兒再聽你彈琴了,我朋友那邊出事兒了。”
淩錚在先前交給沈遊月的那塊陣石中留下了一縷神念,與自己身上的一塊陣石相連。如果沈遊月身上的陣石破碎,他身上的陣石也會同時碎掉。並且,淩錚會在那陣石碎掉的瞬間,感應到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就在剛剛陣石破碎的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了孔玄和竇筆那熟悉的氣息,也感覺到了一股並非兩人發出的驚人殺意。
很明顯,孔玄和竇筆十有八九是攤上麻煩事兒了。
淩錚跟棋霄山女修真者畫影打了個招呼,之後召喚出玄紋筆,一筆點出便將陣法破掉,一個疾衝便沒了影兒。
畫影隨之抱著麵前的那一架湛紫色古琴跟了出去,嘴角帶著難以捉摸的奇怪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