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了捏她的臉頰,不想讓她擔心,緊緊將她環在自己胸前,好像一鬆手,她就會陡地消失,這種不安的感覺,令他身子打顫。
熙兒也感受到那種不安,輕握住他的大手,仰起小臉。
“禦清……”
他是怎樣一個高傲的男子,手握天下重權,世間女子任他挑選,但他卻唯獨對自己癡情守候。
她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脖子。
“禦清,不管未來如何,我都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禦清看著麵前得密函,薄唇抿了抿,清俊的容顏露出冷凝之色。
沒想到他隻是離開了幾天,命人全力尋找神仙草,卻被人說成是擅自調兵謀反,將信函捏碎,驀地笑了出來,那笑聲聽起來尤為苦澀。
終於,他們兄弟還是要走到這一步。
十天時間,現在已經過了七天,熙兒的身子服了神仙草正當有起色的時候,卻遭此變故。
“無影!”他低低的喚了一聲。
“主子!”
無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軒轅禦清麵前。
“立刻將曜月,曜日,小楓轉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王妃呢?”無影先是一陣錯愕,怎麼沒有王妃?
“熙兒,她現在不適合離開,她的身子……”軒轅禦清很矛盾,到底將不將熙兒送走是個大問題。
閉上眼,他的右手緊緊捏住椅子的扶手,青筋畢現,俊顏變幻不定,最後,他深深地歎息一聲。
“兩天後,帶王妃走!”
“是!”
無影退了出去。
留下一道孤寂挺拔的身影佇立在書房裏,久久的,久久的。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在無影將兒子們送走後,軒轅慕天突然派人包圍了瑞王府,以意圖謀反的名義將軒轅禦清收押天牢。
“王妃進去吧,皇上就在裏麵,吩咐過奴才不必通稟。”
太監微低著頭,尖細的聲音回蕩在寂靜的殿外,盡管已刻意壓低了音調,但熙兒仍覺刺耳。
“嗯。”熙兒聞聲恍然驚醒,深深吸了口氣,斂神回道。
太監神情嚴肅,僅恭身點了下頭,便退到了一邊。
禦書房緊閉著門,裏麵甚是安靜,沒有一絲聲響,熙兒定定望著眼前的宮殿,心沒來由一緊,微愣了愣,終是伸手推開了那扇厚重的紅漆木門。
“見過皇上。”
低聲請安,雙膝未及著地,軒轅慕天已沉聲叫起,卻連頭都沒抬一下,似是極為專心批閱奏折。
空曠的殿內極為安靜,隻聽到翻閱奏折的沙沙聲,還有自己的心跳聲。
熙兒沉靜的站在空曠的殿中央,身上披著那件厚厚的雪貂袍,依然感覺冷。
軒轅慕天似有意忽視她的存在,而熙兒仿若並不在意他的冷落,隻是沉默的平視著前方,神情淡然。
許久之後,懷有五個月身孕的熙兒站得腳有些酸,她手提袍角,輕輕移了一小步,試圖緩解小腿的不適,思考著是否該先出言打破這能壓抑死人的寂靜,卻見軒轅慕天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筆。
“他們應該離開京城了……。”仿若自言自語,深沉的目光落在她尤顯蒼白的臉上,眸底迅速的掠過一絲關懷。
聞言,熙兒輕皺了下秀眉,沒有接口。
“紫妃快要臨盆了,你就在宮裏陪她吧!我就會叫人照顧好你,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禦清被他關在天牢裏,她哪裏還有心思住在皇宮,袖中的小手緊緊纂成拳頭,盡量讓語調聽上去平緩些,“皇上,現在是非常時期,我不便留在宮中。”
軒轅慕天低低的笑了笑,他望著熙兒略微緊張的小臉,嘴角自嘲的勾起,掀開手上的袖子,露出了她極為熟悉的精致的鏈子。
“還認得這條鏈子嗎?這手鏈我一直留著,原本以為你會來取回,我一直等,等了好幾年,而你,自從那次之後,就沒有開口索要過這條對你至關重要的手鏈,而我也想借由這條鏈子讓你留在身邊,最後我卻由期望轉為失望……”
熙兒的雙眸直勾勾的盯著精致熟悉的鏈子,轟的一聲,她的頭腦一陣天旋地轉,前程往事紛湧而來,原本以為忘卻的事情卻再一次清晰的下從心底掀了出來,深吸了口氣,凝起眉,完全捉摸不透他到底說這些做什麼。
“到了後來,我就把它想象成你送給我的禮物,貼身戴在身上,同時也斷絕了想要奪回你的念頭。”
說到這裏,軒轅慕天冷峻的臉上出現了複雜莫測又苦澀無比的神色。閉上眼,話鋒一轉:“可是,我沒想到,禦清竟然還想著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