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的不要退!”布喀利猛然一揮手,招呼著一個隊的弓箭手上前。心道這樣的高度並不算太高,比之那些高聳的城牆更是不可同日而語。草原上的漢子自小便會彎弓射箭,難道還不能壓製那些漢人的弓箭手?
開始對射之後,那些占據著高處的弓箭手果然被稍稍壓製了鋒芒,衝在前麵的汪古人趁機向著山坡再次攻去,眼看就要得手。無數火紅的影子從山坡上扔了出來,又在清脆的破裂聲中,落在了進攻的汪古人中。
這些草原上的勇士們紛紛後退,濃烈的味道讓他們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是唐軍守城用的火罐子。這些日子以來,他們有不少人都是死在了這火罐子之下。那火罐子製作倒也簡單,不過是把硫磺等物裝在一個壇子裏,但是威力卻是不小。隻一下,便有不少汪古人死在了爆裂開來的碎片中,翻滾的火焰點燃了山林裏的枯草,一時之間火光四起,進攻的路上到處都是烈焰紛飛的場景,不少汪古人的衣服上都沾了火,狼狽地在地上滾來滾去,發出著殺豬般的慘叫聲。
布喀利臉色鐵青,唐軍的火罐子他早就領教了無數次。這東西在大規模的攻防裏效果一般,但是在這樣狹小又到處都是枯草的地方,倒是顯出了不小的威力。可是一支出城作戰的部隊怎麼可能會攜帶數量如此之多的火罐子。
“塔裏赤,帶兩個千人隊去外圍戒備!“
他把目光重新投會前麵的那片山林,心中暗自下定決心,最多半個時辰,不管能不能拿下這個山頭,他都要撤兵回營,在這樣的地方多待上一刻都是危險。
而霸州城內卻依舊是一片燈火通明,烏爾察雖然聽從了布喀利的安排,把放哨的人手增加到了一倍。但是已經忘記了危險的族人對上峰的命令也是陽奉陰違。不少膽子大的甚至帶著酒和女人三三兩兩地出去放哨,也不知到底是放哨,還是在幹些其他的什麼。
黑夜裏,一雙明亮的眼睛裏跳動著熊熊燃燒的戰意,略有些粗重的喘息被一點一點地壓抑著。
“動手!“
話音剛落,四五十支利箭同時射中了最前麵一批的哨兵,那些汪古人徒勞地用手去抓射入脖頸的羽箭,身體搖晃著倒了下去。早有跟上的士兵把這些人的屍體拖入草叢裏,一支裹挾在濃重夜色裏的隊伍趁機一點點地向前移動。
巍峨的霸州城樓近在眼前,昏黃的燈光下,他們甚至可以隱約地看見汪古人猙獰的笑臉和女人哭泣的淚水。
數十個身手敏捷的軍中好手上前一步,揮動著手中的勾抓繩索,向著十餘米高的城頭扔去,仿佛之前練過了千次萬次一樣,勾抓穩穩地勾住了城垛。數十名好手隨即雙手抓住繩索,迅速地向上爬去,上百名唐軍在城下凝神戒備。
過不多久,最前一批的唐軍已經躍上了城頭。偶爾有幾個發現了蹤跡的汪古人都被紛紛射死在弩箭下,一些已經臨近崩潰的女人在沒有發出聲音之前,也全部被打昏,無聲無息之間,汪古人在北城樓布置的所有明哨、暗哨已經被唐軍全部解決。
城內還是一片歡快的氣氛,全然沒有發現,死亡,已悄悄地站立在了他們的身後,套上了致命的頭套。
“揚威血恥,便在此刻!“霸州城門緩緩打開的那一霎間,路博德一把抽出腰間的長劍,大喝道:“大丈夫者,隨我死戰!”
為了重創汪古諸部落,路可照這次出動了燕京府的大部分精兵。除了五千老兵作為基幹力量防守燕京以外。五十二、九十六兩個混編軍的剩餘力量已經全部投入到了這場戰役之中。五十二軍的五個營騎兵此刻便全部衝入了城中。
有一些反應及時的胡人拿起弓箭反擊,一排排的羽箭驟然從空中落下,不少的唐軍士兵中箭落馬,但是卻沒能絲毫遏製唐軍的勢頭。道路民巷裏抱著女人入睡的胡人著急忙慌地提起著褲子,隻是還沒等到他們完全穿好,呼嘯而來的北唐騎兵已經用馬刀長矛收割了他們的性命。
這幾乎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從睡夢中被驚醒的胡人越來越多,他們拿起彎刀,還來不及找尋到自己的戰馬,就已經被一路又一路呼嘯而來的唐軍踏成了肉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