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他掌握的所有情報、勢力、武學，以及他所有的秘密，她全部知悉。
她還沉浸在驚愕之中時，他無聲地移開手掌，與她朦朧的眸子相望片刻，在她眉心的細膩皮膚上落下一吻。
新鮮的血腥味飄進她的鼻腔，蕭佑薇猛然將他推離，“你又做了什麼！”推出的手半道上改換成了抓的動作，拽著他的衣襟將人拉回身邊，免了他摔得頭破血流的結局。
這人的臉色白得幾乎透明，雙眉之間有一點破潰的紅痕，方才有一滴鮮血就是從那裏飛出，筆直飛入她的眉心。
一念起，契約已成。
蕭佑薇臉色不太好看，狠狠地抹去淚光，“你瘋了，你到底知不知道這代表什麼？跟我去見師父，把這鬼東西解了！”
陶九知軟綿綿地偎進她頸窩，低聲笑道：“解不了的，乖啦，別嫌它不好看，最多過了明日，它自然就消去了。”
他說的是蕭佑薇眉心處浮現的一個黑色蝠狀印記，那印記的紋理清晰分明，幽紫與霧黑相融於一體，並不醜陋，反而為她添了幾分妖豔。
蕭佑薇忍無可忍，揪著他耳朵就罵：“誰跟你說這個！你覺得好玩是不是？上趕著要給我當奴才不成？”
“嗯呢……”這人不要臉地往她頸窩裏蹭，“是啊，榮幸之至，甘之如飴。”
“……”
天邊已經出現了一絲魚肚白，雞鳴此起彼伏。
蕭佑薇在下人指點下把這人成功送回了房間，傳了熱水，在他亮晶晶的期待眼神裏沒好氣地把帕子摔到他懷裏，“麻利洗完睡覺，我回去了。”
“等等！你回哪兒去？”陶九知緊張兮兮地拽住她衣袖，得了一個白眼：“回我睡的那間！”
這人羞澀地低頭，好像個小媳婦一般細聲細氣地說：“可是，這宅子太小，隻有一間臥房呢。”
什麼？蕭佑薇咬牙切齒，看他剛主持過一場主仆契，如今精力大損的虛弱模樣，不忍心揍他，可又不甘心就這麼放過他，真是，被他氣的，之前的壞情緒簡直都不算事兒。
她冷笑：“是嗎？那我去丫鬟房間休息好了。”
梁上有悉索的動靜，房間外麵傳出一聲綿長的呼哨，緊跟著的是燃燒產生的煙霧和劈啪聲響，顯然是附近哪裏著火了。從梁上的聲響到如今的火災，前後不過兩分鍾的時間，而且剛好是在她提到要去丫鬟房間休息之後。
這要說和他無關，就很說不過去了。
她瞪他一眼，後者無辜地聳聳肩：“看來丫鬟的房間也住不得了。”
“你閉嘴！”蕭佑薇這次真的是忍無可忍，揮手間生息化刃將他的外袍係帶割斷，接連幾次揮甩，裏衣變成細碎的梨花，落了一地，似是白蛾。
陶九知驚愕過後秀美的臉上浮現兩抹紅暈，笑道：“這是作甚？”
主仆契已定，她生，他生；她死，他亦死。此外還有其他的作用，比如絕對壓製、連心等等，他看清少女幸災樂禍的眼神時突然有不妙的預感，就在下一瞬，一股大力淩空將他攔腰拽起，連著還沒扒掉的裏衣和長褲，整個人就這麼被丟進了浴桶。
他猝不及防猛灌了幾口水，狼狽地探出頭，扒在木桶邊緣苦巴巴地遞了個眼神，濕漉漉的頭發，水汪汪的眼睛，要是再汪兩聲兒，恐怕就更像小狗了。
她正這麼想著，耳邊竟然真的響起清脆的兩聲：“汪，汪！”
“……不許讀我在想什麼！”
有這麼一個說法，想和一個人成為最親密的朋友，最好的方法就是與他共同保守一個秘密。
或許有幾分道理。
至少在蕭佑薇身上得到了很好的踐行。在與房裏那個正在沐浴的人交換了秘密之後，兩人再見到對方時就像驟然活在童話裏的玻璃人國度，尤其是幽冥道主持的主仆契發揮作用之後，他們彼此之間可以在雙方自願的情況下進行讀心，目前還不確定距離，以後可以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