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樂毫無形象地坐在樹幹和樹枝中間的天然座椅裏,一手半環著樹身,一手拿著個啃了一半的蜜桃,笑得肆意又歡喜。
忽而她烏溜溜的眼睛一轉,落到了那重犯身上,不由得怔了怔,那是一張頗有異域風情的俊臉,那深褐色的瞳孔裏凝著刻骨的嘲諷和高傲,著實讓她不喜。
她皺了皺眉,覺得嘴裏的果肉都無味起來,索性隨手棄了,一個翻身躍下樹來,肩扛重枷的少年這才看清這位公主的全貌,模樣和傳聞中一樣精致美麗,衣衫上深深淺淺的金色紋路映得她更加神采飛揚,在陽光下一回身一甩袖,都是旁人做不出的驕傲大氣。
她的身份,和曾經的自己一樣高貴。今天她仍然高高在上,而他,卻已是他們腳下的塵埃。這個認知是西國無數人的血淚證明了的,少年心中發苦,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嘲諷更深了些。
“這是什麼人?你們要去哪兒?”少女的聲音還帶著些許的軟糯,聽起來極為悅耳。
侍衛們深知這位公主的脾性,個個恭恭敬敬地行了禮,稱是要押送西國太子去勤政殿。她眨眨眼睛,“這就是西國太子?長得也沒什麼特別的嘛。”語氣中頗有不屑,少年卻連抬眼看她一下都不曾。
那時的昭樂也不過是個被寵大的孩子,從沒有人教過她,如這般挑釁一個初次見麵的少年,可能並不是因為厭憎。
昭樂深覺得尊嚴受到了挑戰,索性拉著少年身上的鎖鏈就走。少年冷不丁被她一拽,身子頓時傾斜著踉蹌過來,沉重的鐵鎖碰砸在一起,發出嘩嘩的響聲,她眼尖地看到少年寬袖下腕間臂上遍布的紫紅瘀傷,心裏莫名一軟,步子慢了下來,言語間也低了幾分氣勢,“父皇最疼我了呢,你敢對本公主無理,我要讓父皇好好治你的罪,哼……”
少年輕蔑地一笑,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話。
所謂的治罪最終不了了之,不過宮中傳言說,昭樂公主看上了西國太子,那個年輕的太子已經被賞賜給公主當玩具了。
(今天急事沒能更完,用隨筆稿子湊一下全勤,別訂閱,淩晨會替換)銀針穿飛,繡線紛舞,最後一針穿過,素白絹布上一朵豔麗的牡丹張揚地舞動身姿.
美人素手輕揚,那銀針便似有靈性般縮進袖口,不見半點蹤影.
“醒了?”美人的聲音略微沙啞,不辨男女,卻有種別樣的吸引力。白允修把酒壺放在繡架旁的小桌上,細看那牡丹,竟略微出了神。
“本座的牡丹如何?”美人輕撇嘴角,緩聲問道。
“美則美矣,困於方寸之中,總歸缺了幾分靈性。”白允修收回目光淡淡道。
美人揚眉嗤笑道:“倒說的好似你是神仙,靈性?哈哈…”
白允修好似未聞,自顧自倒了杯酒咽下,“好酒,教主果然是愛酒之人。”
“本座何時許你喝了?”美人執壺仰首喝下,一縷透明的酒液順著嘴角流過略尖的下巴,親吻過精致的鎖骨,在豔紅衣裳上留下一星水跡,墨染的黑眸裏跳過一絲促狹。
“白某已是神教中人,為教主試酒,分內之事。”白允修麵不改色,偏偏神色認真無比。美人教主一怔,卻未介懷,二人一坐一立,均沉醉於酒香之中,竟似有絲絲默契生起。
白允修是個凡人,卻不是普通的凡人,正如他在這方世界雖是凡人,卻永遠站在天道所偏倚的一方。
白家,又稱白虎脈承世家。
最早一代的白氏祖先得了神獸白虎的一絲血脈,創出白氏族人才能運用的白虎靈術,在凡間強勢無匹,引來仙人注意,一旦白氏後人修習術法大成,立刻被渡引飛升,以免影響人間天道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