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鸞剛被帶回幽冥宮的時候就被發現根骨並不好,為了治好自己的臉,她最先學的其實是醫術,後來被傳授了門主才能練的幽冥道,主修的也不是其中的殺道,而是醫道。
聽起來可能有點諷刺,這樣一個被外界盛傳的魔頭,竟然是擅醫不擅武的。如果不是她僥幸吃過朱果,或許幽冥門在她手裏早就保不住了。
陶九知從蘇貴妃死後就一直在照看這位體弱多病的小皇子,就因為這是先生與這個世界最後的一絲聯係。蕭懷風從來都不是什麼九皇子,他是幽冥門的少主。如果沒有飛鸞下在先生身上的奇毒,這個孩子本來應該有著健康的體魄,開開心心地長大。
這麼些年跟這個孩子相處下來,陶九知對他早就有了類似幼弟的羈絆,對他的懂事更是心疼不已,懷風的身體確實越來越差了,將飛鸞帶過來照顧這個孩子是迫不得已的選擇,或許也是懷風的一線生機。
在這個時候,陶九知並沒有想到之後的發展。
“這,他的毒……”飛鸞的臉色凝重了起來,“你沒有告訴我他體內不止一種毒素!”
陶九知答:“蘇貴妃懷胎時中過暗算,是我沒能第一時間發現。這兩種毒混合在一起已經發生變化,你看,有法子治好嗎?”
飛鸞聽見蘇貴妃這個名字,臉色更差,氣哼哼地說:“不知道!”
“不要任性,”陶九知蹙眉提醒道:“難道你希望先生唯一的骨血死在你麵前?這可是他未了的心願。”
飛鸞不服氣地大叫:“可是他唯一的骨血應該是由我來延續!為什麼是那個女人!一個有婦之夫,心裏裝的也不是他!”
“那是個意外!”陶九知對這個問題已經解釋過很多遍,見她還是這般任性自我,終於忍不住罕見地發了火,“如果不是你先下了那毒,他也不可能失手被蘇貴妃搭救!”
“嗬,搭救?所以就搭救到床上了?就有了這個孩子?你們都在瞞我,這孩子已經這麼大了,如果不是怕他會死,你敢帶我來見他嗎?”飛鸞更加氣憤地連連發問。
陶九知冷聲回應道:“我照顧了他這麼些年,已經問心無愧,可你又為他做過什麼?奪走他的親生父親也算嗎?”
飛鸞雙眼通紅地正要反駁,兩人之間忽然響起微弱的問話:“親生,父親?”
躺在錦被裏像個紙片人一樣的蕭懷風睜開了眼睛,竭力抬頭爭取氧氣。
陶九知忙用內力為他緩解了些,有些無措地轉開眼。這孩子,之前不是點了他的昏睡穴嗎?難道是飛鸞診治的時候順手解開的?
“九哥……告訴我,”他慘白的唇顫抖得像是秋風裏的蝴蝶,“我的父親是誰?”
飛鸞惡狠狠地說:“小東西你聽好了,你父親,他是幽冥門傳到今天最厲害的那位門主,他叫幽天昊。”她紅著眼凶凶地瞪著他,在某個瞬間,她飛快地抬頭瞪著天花板,為了控製著不讓眼淚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