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她沒辦法再用殺戮來了結。
在京都的時候,蕭雲琪拿她這個國師沒有絲毫辦法,因為一個在後宅悄悄逞凶,一個在朝中硬抗君王,完全不是一個層麵的人。
但是同樣蕭佑薇也拿她沒辦法,有皇帝和如夫人悉心保護,蕭佑薇潛入殺人不難,難的是會不會因為不慎遺留了蛛絲馬跡,導致暴露。
她不敢冒險。
最後兩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這一點。當蕭雲琪提出希望國師護送的時候,她欣然答應,當然不是表麵上說的想來薑城開開眼界。
此行,要的是對方的命,這是她們最深切的默契。
蕭佑薇不怕對方出招,她隻是討厭自己不慎害闌意被拽出去。她也沒想到,以蕭雲琪那顆浸透了後宅彎繞的大腦,居然會選擇這麼簡單粗暴的法子。
是臨時起意?嗬,那還真是恨慘了自己呢。
升降籃在十分鍾後降到了地麵,臉色蒼白的蕭雲琪癱軟在籃子底部,眼神已經恍惚了。
薑城主匆匆趕到,沒一會又來了一群醫者。
蕭雲琪被抬進了望樓,因為受傷的原因,沒有住進之前安排好的房間,而是就近在二樓揀了一間住進去。
血水混著剪碎的衣裳被端出來,秦俊抱著厚背刀守在樓梯邊上,主治的醫者下去歇息的時候,他並沒有和其他人一樣跟上去詢問傷情。
多年在生死邊緣打轉,打從他親手把郡主撈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斷定,她腹部的傷勢看似流血不少,其實傷不著底子,養上一陣,多吃點補血藥材就沒事了。
而且秦俊發現自己之前實在是錯怪了國師。
從匕首插入的角度來看,八成是郡主本人捅進去的,跟國師恐怕沒什麼關係,而且國師習過武,手勁定然不是深宅少女能比的,倘若當真是國師要殺她,為什麼要往腹部紮呢?
隻要穿入心口,輕輕一轉,真正是血濺長空。
他搖頭揮卻腦中血腥而誘人的場麵,那可是他奉命要保護的人,秦俊想到這裏忍不住又惆悵了,他跟禮官打聽過了,薑城的城門下次開啟少說也要等到明年。
換句話說,原本以為等到大婚過後就能帶著弟兄們離開,看來是沒戲了。還要跟在郡主後麵伺候著,要防別人刺殺,還要防著她自己動手,這年頭當差可真難。
秦俊走神的時候,蕭佑薇恰好端著裝食物的托盤順著樓梯上來,食物純樸的香氣喚回了秦俊的神智,他喃喃道:“什麼東西,這麼香……”
一回頭,對上國師琥珀色的瞳孔。
他的臉騰地一下紅了,訥訥地叫了聲國師大人。
“嗯。”
蕭佑薇應了之後繼續往上走,她吸收天道功德之後體質好得很,從這兒爬上去也不會覺得很累,而且剛弄來的食物還燙嘴,這樣走到闌意房間,溫度應該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