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城能夠成為外界敬仰的隱世勢力不是沒有理由的,畢竟,他們手中掌握著的,是超越這個時代的科學。
大雨拖慢了隊伍的前行速度,好在距離婚期還有充裕的時間,雙方達成一致,緩速行進。
時光就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逐漸流逝了。
————
陶九知活動了一下手腳,換上嶄新衣裳之後恢複了風度翩翩的模樣,隻是許久不見太陽,難免蒼白了些。
他微微一笑,無意中讓伺候的幽冥門侍女芳心直跳,猛地想起門主的叮囑才清醒過來,平穩了聲線冷冷地將手往他麵前一放:“公子,這邊請。”
幽冥門主坐在黑檀蝠形座椅中,渾身籠罩著低氣壓,地上不但有摔碎的杯盤,還有新鮮的血跡。
陶九知毫無懼色,坦然地走進廳堂,她不開口,他就不開口,隻是用緬懷的目光打量著這廳裏的一切擺設。
果真還是多年前一樣的陳設,有些東西已經舊了,卻沒被這裏的主人丟棄,反而愈發精心保養。
她果真是心念著那個人的,可當初,為什麼偏要那麼做呢?陶九知看向女子的眼神裏隱約多了層惋惜和悲憫。
“告訴我吧,他藏在哪裏?”幽冥門主緊攥著扶手說,自嘲地一笑道:“我承認是我輸了,他不想見我,我一直找不到他。”
陶九知沉默了一會,說:“他不是不想見你。”他那時候很想很想見你,可……
他歎了口氣,“他已經死了很多年了,飛鸞,你不該……”
不該什麼呢?算了,別人的事情,他也說不清楚。
剛開始,他是真的想殺了她,隻是那個意外讓他沒有成功。
直到進了幽冥門之後,無意間發現宮門外的山壁上掛著一束新鮮的紫羅花,是那個男人喜歡的。每天為他采摘一束新鮮的花,放在那裏誘他出來曬太陽,是她少女時期養成的習慣。
他就忽然明白了。真正殘忍的不是她,而是那個用死亡作訣別的男人。
男人抱著一腔深情和被背叛的恨意進了棺材,把痛苦留給親近的人,也讓眼前這個看似威風的女人從此活在對他的追思之中。
女人今天穿的是一身黑紗,如同當年一樣能把沉悶死寂的黑色穿出一身鮮活,如今多了成熟曼妙,和她的信物一樣,帶著魅惑的死亡氣息。
她單手覆上陶九知的脖子,黑紗無風自動。
卻見這人臉色淡然,她突然心生不妙。
就在下一秒,她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你,你怎麼會?!”
不怪她驚訝,她用的是曆代門主才有資格修習的幽冥道,卻被輕易掙脫出去,隻能說明這個人同樣學習過!
陶九知掀開衣袖,露出手腕內側的一個蝠狀印記。
她緊咬紅唇,神色恍惚地笑了幾聲,喃喃道:“我當他隻教了你飛羽道,原來連幽冥道也……”
“所以說,你根本就不是被我抓來的,你故意自投羅網,為的就是從我手裏奪走幽冥門!”
話剛出口,女人的眸光瞬間冷厲,纖指如刀,飛快地向他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