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水劍插進心口的時候,鬼毒娘子露出不解,“你,為什麼……”
蕭佑薇在她耳邊輕輕說:“殺人者,人恒殺之。”
“你不守信用,枉為出家人!”鬼毒娘子奮力喊出最後一句話,然而蕭佑薇隻是笑笑,抽出劍。
“抱歉了,我這人,修的是隨心道。”
天不收你,我收。
殺一個鬼毒娘子,將來能夠少死更多人,她覺得這樣很值。
就在她準備借水來衝洗劍身的時候,劍上的血跡像是通靈一樣自發地化成一張輕飄飄的血片,劍身頃刻間雪亮如新,一塵不染,與此同時,一股熟悉的溫暖感覺流遍全身。
天道功德……蕭佑薇在心底喃喃念出這幾個字,隻是這次的功德小得多,轉瞬間就沒有了。
“大人,馬備好了。”一名龍牙衛稟報說。
蕭佑薇回過神,放好天水劍後朝重新套好的馬車走去,“那就繼續出發吧。”
至於後麵的鬼毒娘子屍身,自然有嫻熟的龍牙衛去打理。她看不慣這些忠於王權的走狗,但是不得不承認,這些走狗也有十分好用的時候。
鬼毒娘子的試探在這次長途旅行中隻掀起了一個小小的浪花,卻也讓蕭佑薇更加明白一件事情:在這個世界上有無數個暗麵,裏麵藏著大大小小數不清的勢力,她已經走進了這些勢力的眼睛裏,今天出了個聖童教,明天恐怕還有聖嬰教,聖母教。
走著看吧。
隊伍再度啟程,闌意對她突然殺人這件事沒有反對,當時也有人捂住了他的眼睛,卻不慎被他看見了鬼毒娘子流血的屍身,孩子有點不適應,一路沉默寡言。
蕭佑薇沒有安慰他,也沒有為自己辯駁的意思。
聖童教,顧名思義,核心是一位不知道是否真實存在的聖童。
古今但凡以教為後綴的組織,都有一套獨門的洗腦方式,其中教徒以某種統一的集體性情感為信仰,為這份信仰成為上層人物手裏的刀劍,在需要冷靜思考的時候他們往往是無理智的。
當然,鬼毒娘子栽在這兒並不是因為她被崇高的任務衝昏了頭,她隻是小看了這個送親隊伍,更小看了作為目標的蕭佑薇。
鬼毒娘子從車隊沒出京都的時候就混了進來,充當的是煮飯老媽子的角色,粗鄙卑微,不受重視。她一路上監視著國師的車駕,發現對方隻是一路悠哉地看書閑聊,跟京都裏那些閨中貴女沒什麼兩樣,不禁生起輕視之意。
她今天對著拉車的馬兒下毒,隻是想試試國師的深淺,或者直白些說,就是想讓國師當著眾人的麵出個醜,誰知道就這樣把自己暴露了。
在她口中的聖童教是個等級森嚴的地方,而她,是教主的養女,此番出來是領了個差使,因為之前查到大越國師與前暗司督主關係密切,想來瞧瞧國師好不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