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越和薑城的習俗裏折個中,這對新人各乘一車,並駕齊行,說遠也不遠,隻要他們掀開窗簾就能看見彼此。
負責人自以為做出了不錯的安排,滿意地捏著胡須笑了。
蕭雲琪心裏氣得罵街,麵上卻露出滿滿的順從,柔情四溢地望了夫君一眼,羞澀地低下了頭。薑旭元尤其厭惡她做作的模樣,隻覺得心頭添堵,僵硬地點點頭,順手拉上車簾。
蕭雲琪卻沒發現他的動作,在羞澀低頭之後,她還自以為風情萬種地撩了撩左耳的發絲,這才看見對麵豔紅一片,影影綽綽的簾後有未來夫君英挺的側麵。
她厚重的嫁衣下渾身都在發抖,流蘇串哆哆嗦嗦地在衣裳上拉出散亂的結。
蕭雲琪竭力維持著微笑轉過頭,袖子底下的手指捏得泛白。耳邊不斷傳來龍牙衛行走時身上的盔甲摩擦聲,他們像是一群沒有感情的機器人,所以即便知道她遇到的尷尬,也不會有偷笑之類的舉動。
——這讓她心裏稍微好受了點。
車駕晃晃悠悠地前進,在無聊的嚓嚓聲中,她昏昏沉沉,靠著後車壁睡著了。
後麵的蕭佑薇放下嚼了一半的糕點,笑得渾身發顫,闌意不明所以,還問她看到了什麼好笑的事。
她本來想跟徒弟分享,可是一琢磨,這種事情還是不太好開口,於是指著窗外很是真心地答道:“我剛剛看見兩隻野兔打架,很有意思,可惜這車子走得太快,沒能讓你看見。”
闌意信以為真,還惋惜地嘖嘖了兩聲。
這時意外發生了,前頭傳來幾聲痛苦的馬嘶,兩人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車廂竟然向一邊傾斜了過去!
一眾隨行侍女的尖叫聲中,隻見年輕的女國師提著闌意殿下從車廂前麵飛出來,順手將趕車人帶了一把,輕巧地落在側麵的空地上。
“怎麼回事?”
蕭佑薇朝車前看去,隻見拉車的駿馬已經倒地,還在不停地口吐白沫,趕車人慌張跪地求饒。她皺眉問:“這馬怎麼了?”
說著話,她護著闌意走近,生息流轉,發現馬兒體內含有劇毒,毒素的起源是在腿部,地上散落著幾根淬了毒的銀針,也就是讓馬倒地的罪魁。
生息之眼頃刻間搜遍了附近百米距離,不過十秒時間她就鎖定了犯事的人,那是個花白頭發的老婦,剛剛恰好露出了詭異的陰笑。
“給我出來!”
已經捕捉到了明顯的惡意,蕭佑薇順利地用生息封了她四肢,單手一揮,就將她從隨行隊伍裏攝了出來,車駕附近的龍牙衛一聲不吭地擁上來,銳利的武器對準她白皙的脖頸。
“老婦”對自己被發現顯得有些詫異,吃了一口灰塵才反應過來,驚問道:“你是怎麼發現的?”
蕭佑薇懶得和她解釋,再一揮手,她衣服裏的毒針毒囊紛紛飛了出來,青天白日裏給大家表演了一出神乎其神的“仙術”,不得不說,露這一手也有震懾的意思。
“去牽幾匹馬來,換好了立即出發,莫誤了郡主成親。”蕭佑薇淡淡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