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了這場邀鬥,這些活動就被推後了,觀者席上烏壓壓地坐了一大片,人們邊閑聊邊等待著比鬥的開始。
皇帝早上開弓射出第一箭後,由於身體不適先行回去歇息,此時似乎恢複了些,沉聲說:“國師是當世賢才,丹陽縣主亦是秀外慧中,今日這場比試實在不是朕希望看到的。這次比試之後,朕希望無論結果如何,雙方都能握手言和。”
蕭佑薇淡淡地瞥他一眼,心想:你做夢。
和她抱有同樣想法的蕭雲琪表現得很是懂事,柔聲細語地拜下說:“但憑皇兄吩咐。”
可是她假笑中透出重重惡意,恨不能鑽進蕭佑薇全身每個毛孔。
“這次比試總共五項,第一項就由朕來提,第二項和第三項,由你們各自提一個拿手的項目。最後兩項,抽簽決定。可有異議?”他垂著眼皮分別看了兩人一眼。
兩人在心裏掂量了一下,同時點了點頭,表示可行。
五局三勝,想贏的話,至少要拿下三場比試的勝利。
說是由皇帝來提第一項,其實並不是直接指定,而是從尋常貴女們可能接觸到的活動中選擇一個,以示公平。
一個個白色的紙團折疊得整整齊齊,擺在紅木製的托盤中。
皇帝閉上雙眼從中揀出一個,打開瞄了幾眼,將其展示出來,隻見白底黑字清晰地寫著:騎術。
蕭雲琪的呼吸明顯錯了一拍。
騎術?
她下意識看看對方,她自然是會一些的,隻是不清楚對方究竟對這一項懂得多少,是否在她之上。
噠,噠。
馬蹄聲響。
目光所及的邊緣,蕭佑安身著一襲黑色銀邊的獵裝出現。
一時間席上低呼一片,對於他的出場,迷妹們臉紅心跳不止,有些膽大的貴女命人拿了花束和香囊過來朝他身邊投擲。
他加快馬速一一避過,最後在蕭佑薇的身邊利落地翻身下來,將韁繩朝她手裏一塞,意思不言而喻。
蕭佑薇打量了一下,倒是匹好馬,毛色雪白,無一絲雜色,眼神帶著靈光,被主人輕拍了兩下背脊後,它溫馴地主動在她手臂上蹭了蹭,顯然是匹通人性的。
蕭佑薇翹起嘴角,打趣他道:“送我了?”
兄長大人目光柔和地摸摸她發頂,頷首。
這親昵的舉動不但讓皇帝和眾官員表情怪異,還讓一眾貴女眼睛發紅,尤其是咬牙切齒恨不得把蕭佑薇撕碎的平南郡主。
蕭佑薇笑著拱拱手,爽朗道:“那就,卻之不恭了!”
說罷,拽住韁繩,動作利落地上了馬背。
不遠處的男賓們見此紛紛叫好。與蕭雲琪交好的貴女們卻悄悄攥緊了帕子,生怕她的騎術出色最後會壓了蕭雲琪一頭。
京都貴女大多是與蕭雲琪交好的,而蕭佑薇這位年紀不大的國師,在她們眼中始終是個外來客,所以她們自然是希望與自己更熟悉的丹陽縣主能夠獲勝。
再者說,國師與她們年歲相當,卻得了勝過她們數倍的名聲,怎能不讓人眼紅呢?
貴女們下意識去看另一邊的蕭雲琪,忽而眼睛一亮。
隻見方才消失的蕭雲琪再回來時換上了一身騎裝,紅底雲紋,上綴滾邊白色毛料,英姿颯爽中又添一絲俏皮。她長發高係,柔美的弧度在半空中一甩,人也靈活地登上了馬背,紅衣黑馬,頗有女將之風。
與往常迥異的姿態吸引了一群人的眼球。
一聲號響,一黑一白兩匹駿馬在主人的操縱下急速奔出,很快到了第一處屏障。
蕭佑薇正要提韁繩時,白馬已經先一步高高躍起,在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隻覺得全身一震,駿馬前蹄已然穩穩地落地,繼續向前奔跑。
而蕭雲琪身下那匹黑馬雖然神駿,卻終究欠缺一絲靈性,被阻攔後慢下了一拍。
這裏是權貴賽馬時用的場地,整片草場裏總共布著五十三處屏障,有木樁,有繩索,有條形深坑,更有無數隱蔽的絆馬索,而取勝的標準,其實是在於一個“搶”字。
因為五十三是個定數,位置卻不固定,而且草場範圍廣袤,即便是買通了調試屏障和陷阱的人也沒辦法找見每個點,所以在這裏比試不但是比騎術,還是比眼力和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