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但是我進不了王府,所以趁著春獵來找你。本來是沒想這麼快的……可我聽見她在纏你,就忍不住出來了。”
“你好像跟她,很親近?”她試探著問,心裏卻在默默祈禱著,可千萬別像她猜的那樣,如果連同胞哥哥都受了女主的影響,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蕭佑安輕輕皺眉,同樣認真地轉過臉,直視她流光溢彩的眸子,他薄唇不動,卻有沉悶的聲音再度響起,說的是:“我一直想有個妹妹。”
所以呢?
蕭佑薇屏住了呼吸。
“她是我名義上的妹妹。”男子的目光有些悠遠,唇邊的笑中沾染了譏嘲,“我不喜歡她,有很多次我都想掐死她。可是她總是有一種本事讓我心軟,每當看見她的臉,我就會想到母妃,還有我真正的妹妹。”
蕭佑薇驚呆了,她的腦袋裏一片混亂。
這是怎麼回事?照這話裏的意思,哥哥他,不但記得母親的模樣,而且知道當年出生的是個女嬰?
他的唇不知道什麼時候張開了,有極淡的血腥味彌漫在撕破的表皮間,唇上染血,長眉一挑,既是無奈又是悲傷。
腹語再度響起,隱約帶了催促的意思。
他說:“好了,這好像不太公平,你知道了我的事情,我卻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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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琪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母親身邊的,她驚魂未定地依偎在母親懷抱裏,背後潮濕一片,裏衣緊貼在柔嫩的背上,很不舒服。
她想著一路上風拍打枝葉的聲音,就像那些被她害了性命的人在後麵追逐,哀嚎猶然在耳。她竭力平息,克製著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東西。
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寶兒,是著了風嗎?還是受了什麼驚嚇,你的臉色怎麼這樣差?”這個女人還在喋喋不休地表達著關懷,蕭雲琪不耐煩聽這些廢話,更不願意自己像是猴子一樣被人圍觀。
可是就在她意識到這些女人在看她的那一刹那,腦子裏忽然形成了一個自以為不錯的計策。
她冰涼的手抓上如夫人的手腕,臉上是恰到好處的擔憂和茫然,漂亮的眼睛隻稍微一眨,就有一滴圓潤的珠淚落下。
這滴眼淚嚇壞了如夫人,嘴裏心肝寶貝地叫個沒完,配上秋梨驚慌的求饒聲,讓蕭雲琪心裏更添煩悶。
“娘……”她求助地張口,眼中還有凝而不散的憂傷,“我剛剛看見哥哥了……”
這個稱呼成功引起了在場諸人的注意。
眾人皆知,蕭雲琪是蕭王府裏唯一的年輕女眷,蕭王爺子嗣稀薄,京都人知道的總共是二子一女,兩個兒子都是蕭王妃所育,長子蕭佑安,次子剛出生就不幸夭折,還未取名。
有資格被蕭雲琪親親熱熱地稱一聲“哥哥”的,隻能是世子爺蕭佑安。
說句不太好聽的話,世子爺可是京都貴女們眼裏的一塊香餑餑。
就算他年少時患上了治不好的啞疾,也無損其尊貴的身份,他文韜武略俱精,再加上仙人般出眾的容貌、不近女色的性情,脫俗絕世,不染塵埃,絕對是閨中貴女們巴望著的如意郎君,得他一個眼神都足以讓她們欣喜數月。
蕭雲琪能夠在貴女圈子裏受人敬捧,多半也是因為她命好,攤上了這樣一位出色的兄長。
因此一聽見她這樣說,無論是自己心癢還是為了小輩打算,總而言之,在場眾女紛紛豎起耳朵,目光齊齊地彙集到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