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領悶聲悶氣地說:“沒忘,可現在打又打不贏,不喝酒能怎麼辦。”
“就是!咱家的小崽子再怎麼能打,也不能一個分五個去跟人打啊,還不是你那什麼、什麼偵察兵,幹吃飯不做活的廢物一樣!人家大軍都到麵前了,咱還什麼都不知道!照我看,都該拖去砍了!”
坐在他左下首的將領脖子上係著一圈白森森的骨頭,模樣凶悍,脾氣也暴躁得厲害,罵著罵著,悶了一口酒,當場摔了酒杯。
杯裏殘留的酒液潑在炭火裏些許,一瞬間把火點旺,竄得老高,險些燒了芷蘭的薄紗袖子!
“你!”芷蘭氣結,紗袖下的纖手下意識就想結印,想了想又忍下了,憋著一口氣惡狠狠道:“那現在怎麼辦,退兵?”
頭領看了她一眼,大手將銅酒杯無意識地撚著,不甚靈活的腦袋居然真想到了一個點子,他伸手對著芷蘭招呼了兩下說:“軍師,你來。”
他是不清楚這女人來曆的,臨行前被蠻王叫去,硬塞了這女人進他的軍隊裏,那會他還當這是大越的俘虜,進來充當軍妓的,沒想到話剛提出來一半,當場就被大王揍了一頓,嚴厲地命令他多聽這位女仙的話,還明說了這女人在他這兒的地位,那可是軍師。
要知道蠻族普遍的風格就是愛動拳頭而不是動腦子,所以蠻兵行伍裏軍師的分量極重,往往是族裏的長者,或者公認的智者,可這女人?
直到相處了一陣子,見識到她的頭腦和能力之後,才明白為何大王要客客氣氣喚她一句女仙,想想那手喚屍神技,這句女仙,不假!
頭領壓低了嗓子詢問道:“軍師,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們的人變得更能打?”
芷蘭先是一怔,繼而輕鬆地笑開。
她明白他的意思了。
到傍晚時,軍營上空炊煙嫋嫋,將士們操練了半天,帶著一身臭汗往吃飯的地方趕去。
暗九掀簾子進來時,蕭佑薇剛剛挑亮了一盞燈燭,正要攤開麵前的一冊兵書,這時聞到了飯菜的香氣,她抬眼笑道:“今天是做了什麼好吃的?光是聞著就要把肚子裏的饞蟲給勾起來了。”
暗九老實地回答:“是煎包,城裏的百姓送了肉過來,大人派人去河邊挖了些好野菜,剁碎了和著肉餡包進去,剛出鍋,還熱乎著。”
蕭佑薇有些驚訝:“等等,你說這東西……”
“是我做的呀。”
簾子再度被撩起,陶九知笑眯眯的臉探了進來,他頭伸進來了身子卻還在外麵,而且小心得很,將簾子底下拉得緊緊的,生怕她的芳容被外人瞧見。
猜測被證實,蕭佑薇唇邊漾著頑皮的笑,拿竹筷子去戳那油亮的煎包,濃黑的芝麻被筷尖一搗,落在雪白的盤裏,透過白白的薄皮,能看見裏麵油綠混著淡粉的餡。
她正要開口說話,忽然一陣號角聲響起,嗚嗚地傳遍了整片大營。
“敵襲!有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