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此時天氣轉涼,正適合飲宴。
桃酒已經分批運去,按著蕭佑薇給的建議,是分了一、二、三等品相,先運的是三等品,數目最多,以稍高於市麵上其他果酒的價格出售,沒有特意去宣傳造勢,饒是如此,大半被大戶人家采購去,隻有一小部分是被普通百姓買走。
二等品的價格成倍於三等品,隻寄售在京都的芳華酒肆,入店僅僅一個時辰就被等候已久的官家仆從一搶而空。最後的一等品就不得了了,蕭佑薇給黃濤影出的主意是拍賣,理由也好解釋,他區區一介行商,賣的話,一是不好定價,二則是怕賣給東家惹惱了西家,索性價高者得。
他也不黑心,第一壇拍出個什麼價,後麵這些就統統是這個價,絕對不讓大夥吃虧。這個舉動轉移了眾人的怒火,將心頭的火氣灌注進拍賣這個過程裏。
說明白了今年再無存貨後,真正是物以稀為貴,一等桃酒的價格水漲船高,已經拍出了每壇一兩黃金的高價,最後甚至驚動了宮裏,來了個麵白無須陰陽怪氣的太監要買酒。
黃濤影腦筋靈活,一邊跟那些官員家裏的管事裝作無奈的樣子,一兩黃金一壇賣了半數給那太監,最後將人約到後麵,不但將黃金如數退回,還送了人家一塊不錯的美玉,隻求他能在宮裏諸位主子麵前說說好話,往後若是再有新鮮玩意還需要他幫忙。
太監美滋滋地收回金子,揣進自己腰包,將幹瘦的胸膛拍得啪啪響,直說要交他這個朋友。
黃濤影來的最後一封信是催問下一批該賣什麼,蕭佑薇隻回了他一個字:等。
隨後火速收拾了行裝動身薛城。
為的自然是那個蠻族營帳裏的妖女,從禹城眾多眼線麵前不翼而飛的前任羞花坊坊主,芷蘭。
當晚蕭佑薇和暗九被安置在附近不遠的一個帳裏。
軍營裏原是不留女客的,營裏的女人隻有兩種,一是高級將領的家屬,行動還算自由,不用幹什麼活,隻是作戰的時候需要集中起來,平時也不能進男人的帳子。二是特殊營帳裏的軍妓,行動受限,不但要負責撫平士兵的情緒,日常還要負責洗衣做飯這樣的雜活。
對外,陶九知宣稱這次來的是他未過門的娘子,惹得諸將紛紛在附近流連,他們這位監察使大人本就容貌秀麗,究竟是怎樣美麗的女子能夠和他相配,光是這樣一想,就讓他們好奇得很。
暗九時刻提著武器在門口守著,渾身籠著一股低氣壓,她耳朵好,聽見外邊有人低聲議論自家主子,用的還是低俗的糙話,幾次忍不住要衝出去打架,蕭佑薇鋪好被褥以隔開地下竄上來的涼氣,看著她這模樣好笑道:“你和一群莽漢較什麼勁,趕了幾天路也累了,過來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