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九知左手幫她捧著一包點心,右手還提著竹筒盛的甜酒,他當然清楚二鬼找他圖的是什麼,但他也不可能告訴蕭佑薇,便淺笑道:“許是貪圖我的美色,打算搶我回去當個壓寨相公?”
“嘁,若你都能被搶去壓寨,那我豈不是更加危險?”蕭佑薇瞪了他一眼,自從收了這人的香囊,又一起經了次生死,她待這人親近得多了,說話也隨意了些。
陶九知竊笑道:“你?你不成。”
蕭佑薇不服氣地說:“怎麼不成?”
對方笑得更張揚,聲音卻放柔了,醇厚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伴著令她一陣癢癢的熱氣:“你啊,隻能我來搶。”
“……”
蕭佑薇頓時卡殼了,這時候她看見不遠處人頭攢動,還有個高台,上麵有人在表演的樣子,便轉移話題,建議過去瞧個熱鬧,她一開口要求,兩個男人加上旁邊一個沒什麼存在感的暗九紛紛跟了過去。
她抓住一個麵相和善的大嬸問道:“大嬸,這上麵的都是什麼人啊?跳的舞我們從來沒見過呢。”
那大嬸看她模樣好看,心裏歡喜,和聲細語地解釋說:“這些人啊,就是之前唐家灣那一片遭了水禍的災民,得過丹陽縣主的恩惠,特意趕在今天花燈會上為縣主跳祈福舞的。”
丹陽縣主?
蕭佑薇秀眉一皺,怎麼哪兒都有她?
“祈福舞?那是什麼?”
大嬸笑眯眯地說:“小姑娘看樣子是外來的吧?”
蕭佑薇心想,自己雖然在禹城待了幾個月,對這裏的民俗卻實在不算了解,便笑著搖頭,證實了大嬸剛剛隨口的猜測。
大嬸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娓娓闡述道:“禹城背麵原本是一座連綿的山脈,是有山神庇佑的,後來山神和山神娘娘生氣鬧別扭咯,山脈就裂開了一條道路,這才讓南北之間得以溝通往來。既然有神靈,自然就有供奉神靈的人,這些人住在山裏,每過一段時間就要跳祈福舞和山神溝通,是為了祈求山神保佑的。”
話尾又補了一句:“這些山民倒是有良心,這是給縣主求福運來了。”
蕭佑薇聽得雲裏霧裏,最後隻明白了一個意思,台子上這些人是蕭雲琪的死忠粉,過來討好蕭雲琪的。
這樣想著頓時就沒了好感,興致缺缺地看了一會,打了個哈欠正想說回家,忽然聽見邊上一陣驚呼。
原來是跳祈福舞的人裏有個瘦小的孩子,不知道為什麼從大鼓上掉了下來,接近兩米的高度,還是後背著地,身下出了一灘血,人戴著草編的花麵具,看不出人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蕭雲琪被一群人保護著坐在十幾米外的觀賞台上,見這些賤民突然不跳了,疑惑道:“底下是怎麼了?奶娘,讓人去看看。”崔氏應了聲是,吩咐身邊的小丫鬟過去問。
人群裏也是炸了鍋,誰也預料不到看個熱鬧居然能看出人命來,大好的節日,原本是來觀賞祈福舞,想著能沾沾福氣來著,現在這情況算個什麼事兒呀?
有反應快的人已經跑去找大夫了,也有不少人邊歎晦氣邊走,這時候林蒼忽然發出疑惑的一聲,越眾而出跳上台子,走到那孩子身邊,揭開麵具細細一看,臉色頓時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