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身常備六師兄配的藥丸,這毒對她來說其實沒什麼殺傷力,隻是對這味道實在是不喜歡。
林蒼歎了口氣,“先離開這兒再說吧。”
軟糯的湯圓乖巧地窩在白瓷湯勺裏。
瀝去甜酒湯後,輕輕咬開,一股芝麻的甜香就跑了出來。
蕭佑薇坐在攤子靠裏側的條凳上,安靜地吃著湯圓,旁觀左右兩個男人沉默的對峙。
“你從潁州來,那陶含光是你什麼人?”林蒼雙手交錯放在桌上,呼吸有點重。
陶九知不假思索地說:“從血脈上他是我爹,不過從我離家開始,他已經不是了。”
“那,陶婉瑩……?”
蕭佑薇拿湯勺的手頓了一下,她還真是很少見到爹爹這麼緊張的樣子。
陶九知瞥了他一眼,神情看不出悲喜,用平淡的語氣說:“是我三姐。”
三姐?
蕭佑薇秀美微蹙,像是觸動了記憶的某個開關,腦中開始回放出一個女聲說過的話。
“……那我便以酒為姓,不過,不要叫我酒娘子,我在家時排行第三,不介意的話叫我一聲三娘吧!”
酒三娘,陶婉瑩,陶家三娘?
這……
她忽然又想起陶九知曾經和她說過,跟隨她上路是因為出門前得了一卦,隻要跟著她就能找到一個失散多年的親人。
天哪,她拍拍額頭,幾條線串在一起,本來是該清晰明了的,怎麼越來越亂了?
一片沉默裏,林蒼忽然開口吩咐道:“薇兒,方才路過的那條大路上有個酒肆,你去幫爹爹買些酒來。”
蕭佑薇明白這是要支開她的意思,忍不住看看右邊的陶九知,沒想到這人正好也在專注地望她,見她看向他,臉上忽然多了笑意,溫聲說:“你自己去不安全,讓暗九跟著你。”
順著他目光看去,攤位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個人,纖細的身子緊實地包裹在厚重的黑衣裏,隻露出一雙貓兒似的圓眼睛,是好看的湛藍色,恭敬地給她行了個對主人的禮。
暗九是個安靜得幾乎沒有存在感的人,個頭比她矮了一截,腰上別著兩柄短刀,走路時也像貓兒一樣沒有聲息,看起來柔弱嬌小,可是當這樣的人隱藏在黑暗裏發出驟然一擊,那時才是噩夢降臨。
走了一陣,剛好在能夠遠遠望著攤子上動靜的街角,蕭佑薇停下腳步,暗九在同一時間停下,用那雙藍眼睛疑惑地望她。
“你是什麼時候到的?”蕭佑薇問。
暗九答:“督公吩咐花燈會上不準靠近,毒霧散時屬下就到了。”
那就是在爹爹趕到的時候了。
蕭佑薇又問:“那你應該也聽見他們說話了,潁州是什麼地方,陶家在那裏很出名嗎?怎麼一提潁州就知道他家人叫什麼了?”
“潁州隻有一個陶家。”
一個男聲在暗九回答之前插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