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陶九知扇子一頓,眼神裏帶些玩味地打量了對方一會兒,恍然道:“看來你的記憶已經恢複了?”
話是疑問的,語氣卻不是。
阿元的臉不自在地抽動了一下,像是要掩飾什麼一般更快地搶話道:“你還沒回答我!”
陶九知笑笑,避而不答。
“你該知道她一直掛心幫你找家人。你留在她身邊,隻會讓她陷入危險,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阿元聽後不甘示弱道:“危險?你在這兒才真正是給她招禍,陶督公威名遠揚,尋常人可比不上。”
陶九知噗嗤一笑,“隨你怎麼說,我的仇家我自己料理,斷不會傷她一分一毫,可你嘛……沒有薑家援手,你能做什麼?”
青骨扇在白色衣襟上輕點兩下,“跟前輩說話放尊重些,這道理我還當你已經學會了,真是失望。”
白衣少年眼裏冒著熊熊怒焰,竭力掙紮,可是動彈不得,最後看著那個討厭的人悠閑地踱進房間,慢悠悠地關了門。
他卻在外麵飲風喝露,替人家守門!
這場小小的鬧劇是第二天清晨才結束的。
六師兄習慣早起,好為幾種需要月華照射的藥材騰挪地方,路過這走廊正好看見阿元孤零零站在房門口,臉色很是難看。
他覺得不對勁,一探就知道是陶九知的武功路數,果不其然,阿元穴道一解,剛舒展開身子就一腳踹開房門,一副要找人拚命的架勢。
怪的是這一夜房門沒開過,裏麵的人卻不知什麼時候無影無蹤了。
六師兄在門口看著阿元氣得顫抖的背影,眉頭微皺,臉上神情有些古怪。
“你是說,阿元的記憶恢複了?”蕭佑薇問。
六師兄點點頭。
“有八成把握。隻是覺得不太對,先前一直在給他針灸熬藥,按他表現的恢複速度,不應該這麼快才是。”他意有所指道:“怕是這小子藏了什麼心事,怕你知道了趕他走吧。”
蕭佑薇一愣,粉拳砸了砸發疼的腦袋,苦笑道:“師兄你就別笑話我了,如今還有一條人命堆在我心裏,實在沒心情去管什麼風花雪月的事。他恢複了記憶是好事,正巧我也打探到了他家在何方,過些日子就該有消息傳過來了。”
“人命?怎麼回事?”六師兄見她這樣,態度收了幾分散漫,追問了一句。
蕭佑薇把鶯鶯的事如實說了,末尾自覺地補充道:“我也不太了解那是個怎樣的人,隻是聽說師父有一卦,說我和她命格相似,注定隻能存活一個。鶯鶯怕是受了我的連累,是我對不住人家。”
六師兄沉默了一會安慰她說:“別想那麼多了,先操心你自己吧,再怎麼她也有縣主這層身份在,你卻還是……”
蕭佑薇明白他省略的話,是想表達她還是平民身份,可他不知道,她不止是個平民,還是個不能輕易露麵的平民,否則必有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