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佑薇正看得出神,冷不防身邊多了個人影,她專注地看庭院裏的阿元,這人則專注地看著身為看客的她。
“他練武有那麼好看?”
陶九知疑惑地問。
蕭佑薇一驚,這才發現這家夥居然肯現身了,這些天她既氣他一聲不吭又失蹤,又擔心他上次莫名其妙受傷,下次不知道又能弄出什麼,現在看到人安然無恙,心裏一鬆,嘴上卻不肯饒人。
“那是自然,總比某些藏頭露尾的人好看多了。”
陶九知癟癟嘴,似是有些委屈,可憐巴巴地盯著她看,蕭佑薇被他看得難受,瞪了一眼:“你老看我幹什麼?”
“你好看啊。”
他理所應當地答,長睫輕扇,澄澈的眼睛裏寫滿了真誠。
蕭佑薇忽然覺得天氣有點熱。
頂著一張發燙的臉走到飯廳,福嬸還關切地問她是不是著了暑氣。
陶九知在後麵嗤嗤直笑,惹得福嬸一陣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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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在洮城外三十裏地,忽然停了,薑二爺不耐煩地探出頭:“怎麼回事,走走停停的,這次又是怎麼了?”
原先是陳如月總在抱怨,這時換了個人,她反倒坐在裏麵偷笑起來,拿好話勸道:“發什麼火嘛,嚐嚐這蜜餞,配那瓶桃酒味道很不錯。”
說著塞了個滾圓的甜蜜餞到他嘴裏。
薑二爺囫圇咽下,雖然膩味這甜絲絲的口感,臉上硬是裝出了十二分真誠,滿口誇讚道:“好吃!月兒果然好眼光,至於這酒嘛……著實是少了些,你若是喜歡,我們再差人去讓那個杜家丫頭做些送到家裏。”
陳如月搖搖頭不讚同:“少吃多得味,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我看那個姓杜的姑娘年紀輕輕就能做出這麼好的酒來,往後不會限在那麼偏遠的小城裏。”說起杜家丫頭,她就想到賽酒會,還有那個神秘的少女。
誠然,禹城雖然也是塊繁華寶地,可是地處南方,距離京都確實是遠了些,有些北人懶得挪動的,終其一生都隻願在畫卷上領略這座城市的風采。
如果他們夫妻倆沒有出來雲遊,像是美酒節這種地方上的盛宴,怕也是沒機會親身體驗的。
矮幾上,一瓶木質瓶身的果酒穩穩地卡在凹槽裏,陳如月正愜意地細品,忽聽見外麵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疑惑心起,便著人去打聽。
不一會兒,為他們趕車的那人回來了,探聽了一番,說是前方的山體垮塌,山石崩裂砸進江流,不過一夜時間,江流改道,到現在已經淹沒了地勢低窪的唐家灣。
剛剛在哭的是附近的山民,家裏的幼子被水衝跑了。天災人禍,這種情況也不少見。
更糟糕的是,唐家灣被淹後,後方三麵臨山的洮城等於是被這場莫名的洪災封鎖住了。
裏麵的人出不來,隻能坐吃山空。
外麵的人進不去,願搬山而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