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簾布的兩個姑娘下意識發出尖叫,惹得後麵的姑娘不明就裏也跟著叫喚起來。
蕭佑薇揉揉炸得發疼的耳朵,忽然覺得耳聰目明有時候也不是什麼好事,不耐道:“別叫了,都是女子,即便看了又能少你們一塊肉不成?”
許是她冰冷的語氣嚇人了些,這群美姬麵麵相覷,終於有一個大著膽子問她有什麼事。
“剛剛有一對夫妻經過,你們可知他們在哪?”蕭佑薇從荷包裏取出一錠銀子說:“誰第一個告訴我答案,這個就是誰的。”
她們再次相互望望,眼裏盡是茫然,蕭佑薇有些失望,忽然聽見角落裏一個怯生生的聲音說:“我知道,剛才我看見他們往天字區去了。”
天字區?
蕭佑薇想想,進來前似乎看到這塊封閉的帳篷前插了個“人”字旗,想來天字區應當相隔不遠,便把銀子拋過去,道聲謝走了。
天字旗下,陳如月踢踏著鑲東珠銀絲繡鞋,拍拍發熱的臉頰嘟囔道:“都是些什麼酒,不好喝,不好喝,真教人悶燥得慌。”
薑二爺給她擦拭額頭的汗珠,反倒被她不耐煩地打開了,即便這樣還是沒見他有惱意,反而眼神愈發柔和,像是在看自家調皮的孩子。
“你老看我做什麼?走開。”陳如月扭過身不搭理他。
男人憋著笑說:“好好好,我走我走。”
“給我站住!誰許你走了?”
“哈哈,那我回來?”
“哼!”
小兩口打鬧一陣,並沒發現附近多了雙窺視的美眸。
陳如月鬧到最後又抱怨口渴,打發薑二爺去給她拿水,自己搖著帕子想找個陰涼處歇息會。她百無聊賴地轉過無人的拐角,忽然眼前出現了一個麵戴白紗的少女,肌膚瑩白如玉,青絲柔亮光澤。
少女身穿水菱紗製的碧羅裙,不著脂粉,頭上隻插了一支碧玉簪,看起來清爽又有靈氣,尤其麵紗外一雙淺琥珀色的眸子最是吸引人。
她青蔥般的十指交叉擺在胸前,看人的眼神沉靜如水,又似乎隔著一道紅塵。
非要形容的話,她給人的感覺就是不似凡人。
陳如月正暗自打量,冷不防少女開口了,輕靈中略帶沙啞的聲音,清朗時如珠玉落盤,低沉時若月夜幽篁。
“陳夫人近日運勢不佳,最好盡快動身,晚了怕會悔恨半生。”
陳如月一愣,勃然大怒,指著她正要斥罵,忽見對方如幽水灑金的眸子平靜地掃來,瞬間竟覺得失了聲響,手指尷尬地停在空中沒了下文。
“信不信由你,我隻是個無意卷入紅塵的算卦人。”
少女說完,仍保持著方才的手勢動作向她走來。
擦肩瞬間,陳如月聽見她低低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
“唱晚池畔救命之恩,今日已報,前路小人作祟,尊名相衝,望夫人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