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在院子裏賞了會花,不知不覺走到藥圃,六師兄正在鋤土,見她過來點點頭沒說話。蕭佑薇看了一會,抽冷子說:“你喜歡茯苓?”
“你知道了?”六師兄抬起頭,不顯得詫異,坦然自若的樣子。
蕭佑薇心想,你隻差沒在人家身上蓋章了,還怕別人不知道?“真心想和她一生一世的那種?”
“那是自然。”
蕭佑薇提醒了一句:“她還是個孩子。”
對方眼底彌漫著柔光,溫柔又不失堅定地說:“那我等她長大。”
“……隨你吧。”
臨走丟了一句,“好好對她。”
男子望著她走遠,唇邊勾起一抹微笑,這妮子。但是心裏那股被家人認同的喜悅卻是從眼角眉梢盡透了出來。
今年的美酒節仿佛是要彌補人們被雨衝散了的興致,連開了六天六夜,耗盡了禹城一整年的美酒庫存,這些過節的酒用的是周邊公田裏的糧食,可是不夠六天的用量,不得已,莫城主在美酒節前就從附近城鎮先後買了幾批,陸續運送過來,才解了這次急。
現在禹城大街小巷裏處處彌漫著酒香,當然也少不了橫七豎八的醉鬼,隨處可見有抱著酒壇、麵色酡紅的漢子晃晃悠悠在街上走。
城裏幾個妓坊還聯合舉辦了一場賽事,評選出了一位“酒美人”,據說是讓美姬們跳進酒池裏沐浴,上來後飽飲兩壇美酒,通體彌散酒香後帶去台上表演,舞姿最是輕盈動人的勝出。
這場比賽難度不可謂不大,酒池沐浴不過是助興,那兩壇美酒卻是老鴇們合力酬金從外鄉加急運來的上好烈酒,尋常的漢子也不敢說能連飲兩壇不醉,更何況是這些嬌柔的姑娘家。
光是喝酒這一項已經刷下了半數人,剩下那些上場之後又有不少傻眼了。
要知道這賽事的觀眾主要是城裏的男子,而報名參賽的姑娘沒有一個是清倌,勾引起男人來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正因此,她們穿的戴的無不是精簡至極,多數人隻著了豔麗的肚兜和細薄的下衣,外披薄紗,白皙的小腹露在外麵,有的還特意在上麵用畫筆描出精致的花。
兩壇酒下肚,原本緊致漂亮的小腹頓時像吹了氣一樣鼓漲起來,毫無美感可言,更別說那些描畫花型的,連花都被撐得走樣了,一見這下場,有的姑娘直接捂臉就跑,生怕留了笑名耽誤以後的生意。
上場的姑娘們也不好過,鼓點一響,她們剛一動步就好像聽見肚子裏咣當作響,原就帶了幾分醉勁,加上身體沉重,連最善舞的羞花坊嵐娘也是舞步越來越亂,轉到台邊時索性掩麵下去了。
最後勝出的這位姑娘很有意思,她是新來禹城的,聽說是手頭缺錢,便主動上門跟羞花坊的老鴇商量,掛在羞花坊底下參賽,若是她拿了魁首,所得金銀她和羞花坊一邊一半。
怪的是這姑娘年紀不大,本事卻不小,眾人眼睜睜看她喝了兩壇烈酒,居然眼神清明,腳步不晃,連小腹也是平坦緊致如初,就像那酒是進了別人肚子一樣!更絕的是她一上台,跳的那舞簡直連教導姑娘們多年的專人都大感新奇,自歎不如。
可惜這個神秘姑娘拿了獎金之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讓這些老鴇很是失落。
賽酒會即將開幕,這天蕭佑薇練完生息決正打算沐浴歇息,忽然聽說隔壁的翠娥來了,叫進來一問,說是柳詩有請。
她心裏一動,難道是上次送給杜小蠻的酒經有效,已經改良出了好酒?
“你且回去,告訴柳姐姐,我一會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