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謬讚了,打開門做生意,小本買賣,也隻能出奇製勝了,不然我這店裏上上下下,不是要喝西北風去?”蕭佑薇也是玩笑了一句,吩咐紅芍去把她要的東西備好,親手把食盒遞過去。
錯身的瞬間,聽見杜小蠻壓低的嗓音:“我家夫人邀您今晚水仙台一聚。”
她微微一笑,默不作聲地點點頭。
水仙台,那可是個好地方,不知是誰開設的,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禹城權貴紛紛以能夠在水仙台開宴為榮,說是台,其實是一座水邊樓閣,一般人靠近不得,這位芳華酒肆幕後的老板終於現身了,她可不相信為的是這區區幾道小食。
劉福全雖然辦事得力,在禹城也有頭有臉,可是城主府的事對於他來說還是高了一層,紫蘇的事他隻能幫忙周旋,真要幫紫蘇擺脫莫夫人的打壓,還是需要一個能在顯貴女眷中說上話的人,如果她沒算錯,這位夫人就有不小的能量,隻看對方究竟要的是什麼。
杜小蠻走後,蕭佑薇取出那方帕子,一層層打開,最後是一個折疊的紙卷,墨是尋常的墨,記載的內容卻有些不凡。
沒有名字也沒有落款,言辭簡練,說的是釀酒的幾個步驟裏提純酒液的秘訣。字體娟秀,應該是杜小蠻手寫,禦酒杜家的家傳絕學。
她想不透為了一次解圍值不值得寫出這張方子送出來,可若說是那位神秘的夫人在表現善意,這禮似乎也不是她急缺的東西——至少表麵上不是。
關了店門,蕭佑薇決定步行過去。
水仙台建在湖畔,每到夜晚,彩燈映著湖水,上下兩座樓閣以水鏡為界,絲竹聲繞梁,恍如人間仙境。
往常有貴人設宴時,車馬喧囂,香飄滿路,來來往往如非達官顯貴,便是知名大家,唯獨今日,水仙台雖然亮著彩燈,卻似含羞閨秀,清幽的絲竹樂聲伴著水霧緩緩遞來,半點不張揚。
她走到近前,水仙台的牌匾已經清晰可見,身邊卻沒有一個路人,難不成,今天水仙台是被對方包場,而且隻請了自己?
“蕭娘子來了,這邊請!”
一聲清脆的呼喚,她側頭看過去,是剛分別不久的杜小蠻,換了一身淺紅衣裳,站在燈下,比往常多了分嬌豔。
蕭佑薇含笑走近,一路跟她說著閑話,走過幾層螺旋樓梯,到最後幾個台階,杜小蠻停住了,笑盈盈地說:“我家夫人在上麵等著呢,我先下去啦,有事兒就吩咐底下這幾個姐妹。”
這一路無論她怎麼試探,杜小蠻一反傍晚的憨直,對這位夫人一直機靈地避而不談,也如她猜的那樣,今晚的水仙台,的確隻有她一個客人,整座樓閣裏一路走來隻見到杜小蠻和底下這層候著的幾個丫鬟。
她側耳細聽,上麵有兩個人的呼吸聲,靠近樓梯這邊的那個沉重些,內裏的那個細而綿長。轉過最後一階,映入眼簾是一張清秀的笑臉。
“蕭娘子,又見麵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