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荒涼戈壁連接在沙漠邊緣，已經可以看到蒼勁的胡楊樹，更遠的地方時不時有人形動物活動的影子，隻是那些影子的移動速度極快。
趙輝沒開口話，陳楠楠也沒有。在這個完全陌生的空間裏，如果對方不先開口，基本上問什麼都不會得到答案。混跡過第二區商圈兒的人並不傻，隻要靜下心來就能審時度勢讓自己更好地應對。
從最東邊一直向西北方向行駛了約有兩三百多公裏，大片帳篷區出現在眼前。更多的人形動物在這裏活動，宛如第四區的菜市場一樣熱鬧。
車隊領頭的大個子瞥了趙輝一眼，大聲道：“歡迎光臨暴風族的領地！”
暴風族領地？難道這裏活動著的都是暴風病患者嗎？為什麼和第五區之外看到的暴風人有很大的不同呢？
“好奇嗎？有很多問題要問對吧？”
領頭的大個子一開口，眾人狂笑起來，這完全是在戲弄趙輝和陳楠楠。
“聽在你們此前生活的那些區域，暴風族人隻有兩種情況，要麼剛剛發病被警方擊斃變成屍體，要麼無法忍受而自殘變成瘋子。我倒很好奇，你們為什麼不屬於這其中一種呢？”
趙輝沒有回答，而是死死盯著眼前這讓人難以置信的景象。
“在第五區，你能看到的都是幾十年甚至百年不死的暴風人。”
帳篷與帳篷之間的空地算是街道，車隊在滾滾沙塵中魚貫而過，留下的依然隻是一貫的狂暴與喧囂。看來這些暴風族人對車隊的囂張跋扈習以為常，完全被無視。
清醒中的陳楠楠正在劇烈顫抖著，一路所見到的這些人不正是她未來的樣子嗎？佝僂的身子，渾身粘滿永遠不會脫離的黏液，撐開嘴唇的黃色尖牙，垂於身側且從不修剪的指甲，還有那深陷的眼窩和突出的眼球，以及喉嚨裏隨時都發出的低吼和咆哮。
車隊繼續向前，接連穿越好幾片聚居區，道路兩旁漸漸出現少量的綠色植物，延綿起伏的山丘橫躺在遠方的地平線上。
不時有人影從眼際掠過，比起之前所看到的那些暴風族人，這附近的人更接近於正常人類。加之出現了土木結構的建築，趙輝猜想車隊的目的地就快要到了。
前方的道路帶有一定的坡度，能明顯感覺正在開向某個高地。
“前麵就到了！”領頭的大個子指了指前方。
車隊轉過山丘，眼前豁然開朗起來。映入眼簾的一切讓趙輝仿佛又回到了第四區，熟悉的工廠式建築，還有機械發出的嘈雜聲。
車隊開進一處大院兒裏，領頭大個子率先跳下，其他人呼啦啦爭先恐後整理著隨身的那些物品，像是在商場裏購物歸來一般，看樣子是打劫來的東西。
兩個俘虜被推搡在最前麵。陳楠楠咧著嘴，尖尖的牙齒開始越來越長。顯然她對眼前的陌生環境感到深深的恐懼，誰都不知道進樓裏去之後會發生什麼。也許被推上手術台進行解剖，也許綁起來無休無止地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