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幾個宦官要接近趙攸止的時候,從他們身後,也就是太液池上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話——“住手!”
亭內亭外的人紛紛轉頭望向太液池。
趙攸止也微微偏首,望向太液池。
隻見一個少年從小舟上下來,快步進入太液亭,神情嚴肅,含有怒氣,橫眉冷對那幾個宦官,將他們喝退了。
“好幾個膽大的奴才,竟然敢這樣對待貴客!”那少年怒氣衝衝,走到趙攸止身邊,一邊用眼神安慰趙攸止,一邊將那幾個宦官喝退,很有威嚴的樣子,趙攸止還觀察到,那亭內的人對這位少年也很忌憚,這位少年來到亭中,竟然還有好幾個人連連往後退,看來這少年大有來頭。
那個被趙攸止扔下水的小衙內上前來,也很生氣,委屈道:“安王殿下,分明是這個人先來欺負我,將我扔到這冰冷的太液池中,我不識水性,沒有人相救,登時就去見了閻王!”
趙攸止冷冷笑道:“不是去見閻王,應該是去見龍王才是!”
隨後又補充道:“你去見了龍王,那龍王見你人才出眾,定不會讓你回來,找你為東床,同住在水晶宮,過上凡人都沒見過的神仙生活——到那時,你應該好好感謝我才是,沒有我,哪有你的神仙之樂?”
那小衙內越發生氣,若是此時無人,七竅能生煙,頭上能起火,能將這太液池的水全部烤幹。
“殿下,你看看,不是我無理取鬧,實在是這個楚人太不講理——”小衙內惡人先告狀,委屈巴巴,與剛才凶神惡煞的樣子判若兩人。
趙攸止搖頭一笑,不做分辨,在這燕人的地盤上,隻怕沒有他說話的份,他說再多,這位安王殿下也不會相信,何必費那個口舌,有那個力氣,不如好好欣賞這眼前美景。
安王並不相信那小衙內的話,眼睛一偏,道:“你的為人,我是清楚的,今日所發生的事,我沒有親眼目睹全部,但能猜出八九分——吳王乃是遠道而來的貴客,陛下要我們好生對待,如同親兄弟,你們不去做,也就罷了,為何還要欺侮貴客?這件事,我不去說與陛下,你們就先好好祝告上天,不要有朝一日被陛下知曉才是——陛下心愛吳王,知道有人欺侮吳王,必定會大發雷霆,後果嚴重——”
安王訓斥完小衙內,又轉頭麵向坐在石凳上的一個少年,嗔怪道:“你為何無動於衷?”
那少年翩然站起,向安王行了禮,笑道:“我想看看吳王什麼反應罷了——一定很好玩——現在我看完了,還可以——”
此話說完,那少年便不顧眾人還在場,就領著宦官宮女乘舟離去。
那亭內的皇子皇孫們見狀,也都上前來給趙攸止賠罪,都是不情不願的樣子,賠完罪,便作鳥獸散,各自去尋歡作樂了。
霎時,太液亭內隻剩下安王與吳王,還有幾個宦官宮女。
安王滿是歉意,向趙攸止行禮賠罪,趙攸止受禮然後還禮,兩人同時直身,四目相對,頓時都覺得彼此很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