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道長是個要麵子的男孩,不好意思直接找她。但是,道長是個聰明人,他會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兒從她麵前經過;他會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兒故意從她麵前經過;很快,他又學會了經常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兒故意從她麵前經過。這些,是道長在一天之內接連學會的。
花道長好久沒有去找曉曉了,也好久沒有看過曉曉一眼了。這一天,他終於看了。上一次看她,都是和曉曉鬧矛盾之前的事了。距今,已經過去整整三天了!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真是太久了!
花道長裝作若無其事地從曉曉麵前經過,曉曉始終低著頭,要麼寫作業,要麼看書,要麼側過身子,和晴兒聊天。當然,她也有抬起頭的時候,但不是在上課,就是林宇找她玩的時候。前者,也就罷了,花道長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曉曉又開始友好對待林宇這家夥了。
“感覺貧道跟林宇的身份換位了,貧道成了劇中受虐的,他成了觀眾。”
有一節下課,林宇轉過身找曉曉玩了。抓著曉曉的手,曉曉把手藏在袖子裏,不願意讓他碰到,他卻依舊抓著袖口不放。正在位置上和“狐朋狗友”們聊天的花道長看見了,不禁皺了皺眉,但隨即和朋友們開起玩笑,哈哈大笑起來。
曉曉不著痕跡地瞥了道長一眼,而林宇,還在抓著曉曉的袖口,曉曉竟也不掙脫了,他們也開始笑著聊天了。
花道長遠遠看去,似乎,他們很親近。
花道長怒了,頓時一拍桌子,喝道:“是可忍孰不忍!”聲音中的怒氣令全班為之側目,桌子上的書都被震掉了。曉曉也聽到了,後背顫了一下,似乎要往後看看花道長,卻終究沒有,繼續和林宇聊天。而林宇,則看了一眼道長,嘴角上揚,帶著掩飾不掉也壓根沒想掩飾的得意。
小影和花道長現在的同桌金木水不太明白花道長怎麼了。
小影問道:“花花,怎麼了?”
花道長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看了看曉曉那邊,尷尬地笑了笑,隨即掩去尷尬,出現他不著調的笑意,義正言辭地說道:“我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國情尚未改變,全麵小康尚未建成,領土糾紛尚未解決,中華民族的偉大複興尚未實現,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我們青少年的責任那麼重大,你們竟然還有心思和我聊天開玩笑,不寫作業,這麼無視祖國的現狀,不覺得太過分了嗎?貧道身為祖國的小花朵,對你們的行為深感憤慨!”
小影鄙視地看著花道長,金木水撇了撇嘴,嘲諷道:“道長,你老了,年輕人的事,你就不要摻和了。”
花道長瞪了金木水一眼,說道:“矯情娃,你就自甘墮落吧,貧道寫作業去,哼!”矯情娃是金木水的外號。
小影和金木水都不禁笑了。
花道長也笑了,他試圖用笑,麻醉自己那顆嫉妒的心。
很慶幸一件事,林宇不是每節課下課都待在教室裏,畢竟不是葉小原那種孩子,沒那麼大的粘性。要不然,花道長恐怕連裝作若無其事地從曉曉麵前經過都做不到了。道長從不在其他喜歡曉曉的男生在她邊上時摻和進去。但其他男生卻不像他一樣。
又一節下課,道長開始在曉曉麵前晃蕩了。在他從她麵前經過時,她突然抬起頭,花道長的心都猛然顫抖了一下。曉曉掃了道長一眼,麵無表情。花道長不敢直視她的眼睛,若無其事裝不下去了,隻好低下頭,心則在“咚咚”地跳動著。曉曉看了看花道長,突然像想到了什麼,笑出聲來。花道長不知所措,局促地從她麵前走過。但他,聽到了她在他身後說的話,“林宇怎麼還不回來,買瓶水都這麼慢,真是的,以後再也不找他了,哼!”這些話,花道長聽來,字字刺心,怎麼都像是在埋怨自己的男朋友,其中說不出的嬌俏。
花道長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沒有搭理小影和金木水的招呼,直接趴在桌子上,看向曉曉的位置。
林宇回來了,手中確實帶著三瓶水。曉曉在他剛走到班級門口時,就看了過去。花道長隻能看到曉曉的背影,他覺得,曉曉的臉上,一定帶著淺淺的笑意。
林宇走到了她的麵前,她略微側過身子,轉向晴兒,對林宇說道:“把水給我,真慢!”
林宇把兩瓶水遞給曉曉,笑著回道:“還慢,我可都光速了,”
“我說慢就是慢!”曉曉一邊很不講道理地說道,一邊把一瓶水遞給晴兒。
“好,那我確實慢了,下回超光速!”
“這才對嘛,嘻嘻。”
“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