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的是一位黃衣男子,他背著一把古琴,腳步輕得像一陣風。
他進門時,軒轅烈已站在了地上。
“聽說你殺了福田雄,又以一人之力獨擋百餘鐵騎?他緩緩道。
軒轅烈點點頭,手中的劍不自主握緊。
“依我推斷,你即使不在無相境,也在神仙境界巔峰了。”黃衣男子若有所思。
軒轅烈沒正麵回答回答,隻道:“傳聞誅仙琴一曲斷魂音,讓幾百名好手神智錯亂,內功盡失,一時間名震江湖,人人聞風喪膽,一直以來,我以為誅仙琴的主人黃品聲是一個年邁老者,想不到是一個玉樹臨風的年輕公司”
“現在說好話也沒用了,因為段大人要你的命。”
軒轅烈不動聲色,眉頭卻不由緊皺。
周圍原本平和的空氣,竟然充滿了旋律。
這是一種破壞性的韻律,完全破壞了自然界的規律和法則,曲調中充滿暴躁,混亂和破壞,對於意誌力較弱的人,這種毀滅性的音律可以直接破壞他的思維意識,輕者神誌不清,重者暴斃而亡,因為琴音是彈琴者所奏,所以其破壞力直接和彈奏者的修為有關。
軒轅烈眼睛微閉,陣陣雜亂的音律從四麵八方傳來,他眉頭微皺,感到一陣煩躁,知道是受琴聲影響,當下屏氣凝神,心中一片澄澈,漸漸地,耳邊雜亂的琴聲一點點遠去。
忽然間,天色驟暗,窗外風雨交加,耳邊隱有波濤洶湧之聲,片刻間,波濤巨浪打破門窗,洪水如猛獸一般向軒轅烈湧來,激蕩的水霧瞬時彌漫了整個狹小的屋子,軒轅烈被這水浪衝擊得搖擺不定,隻覺渾身衣服濕透,冰冷無比,七竅之中也盡是洪水,黃品音卻像波濤中的一葉小舟,隨著波浪搖擺起伏不定,但他一直掙著眼睛,靜靜盯著軒轅烈,軒轅卻始終緊閉雙眼,臉上偶有波瀾,很快又恢複鎮定。
不多時,水浪漸漸消失,眼前慢慢燃起一股大火,火光中有無數猙獰恐怖的骷髏麵孔,發出陣陣淒厲的慘叫,好似地獄煉火,火海中,陣陣灼熱的燒傷感將軒轅烈緊緊包圍,很多時候,他覺得自己就要葬身火海了,卻依然沒有動,這場大火不知燒了多久,軒轅烈猛地張開眼睛,眼前大火忽然消失,窗外清風習習而來,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果然是幻境。”
黃品音拍手道:“軒轅公子好定力!”
“能奏出此等幻境的玄音,想必黃公子的修為也在無相境左右了。”軒轅烈低聲道。
黃品音笑道:“我的琴聲本身沒什麼威力,被施音者的境界越高,他能感覺到的幻境就越深,同樣受到傷害的幾率也越大,反之亦然,黃某佩服軒轅公子不僅定力令人,而且心性純正,這琴聲本沒什麼威力,隻是將人性弱點不斷放大,再伺機一擊而破。”
軒轅烈聽聞此言,凝思半晌,暗道誅仙琴威力果然非同凡響,剛才若稍有差池,就會墜入無間地獄,想起適才種種險境,不由暗暗心驚。
黃品音低頭道:“軒轅公子修為深厚,黃某自愧不如,勝負既分,要殺要剮隨你。說罷將背上那古琴拿下,閉上眼睛。
軒轅烈微微笑了笑,道:“黃公子性情灑脫,也是受命於人,即使沒有黃公子,也有王公子,李公子來殺我,這事與你無關,你走吧。”
黃品音躬身向軒轅烈拜了拜,也不說說,轉身就走,出門時,他停下腳步,背對軒轅烈道:“欠你的這一條命,我會答應你三個條件補償,無論何時何地,隻要你說到,我一定做到。”
軒轅烈有些驚訝,思索片刻後,笑道:“黃公子果然恩怨分明,隻不過我現在還不需要什麼。”
黃品音不再說話,推開門,消失在了黑夜中。
次日清晨,張德春開門後,發現門上已經掛了一個金碧輝煌的牌匾,比原來那個氣派了好多倍,他知道是孟非早早派人來裝上的,回頭時,發現軒轅烈也正看著那牌匾,張德春笑道:“老板,那些官差說話還算數。”
軒轅烈點頭道:“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我先去段府走一趟,稍晚些回來,這裏就交給你了。”
張德春點點頭,望著軒轅烈遠去的背影,心裏由衷讚歎這位和自己兒子年紀差不多的公子,再想起自家那位整天遊手好閑的主兒,忍不住長歎一聲,對比之下,兩人簡直天壤之別!
如果你用心找一個地方,總有許多辦法,所以軒轅烈到段府時,並沒有用多長時間。
府門外兩個大石獅子朝天怒吼,立在門口的兩個小廝看到軒轅烈後,本想厲聲苛責,但見他氣度不凡,低聲喝道:“來者何人!”
“軒轅烈,有意拜見段大人,還望稟告!”
兩個小廝相互對視一眼,似乎對這個名字頗為忌憚,正要答話,大門中走出一人,黑衣勁裝,正是孟非,孟非看到軒轅烈後,顯然有些吃驚,慌忙中喝退兩人,抱拳道:“不知軒轅公子前來段府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