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是寂靜的,沒有山鳥的吵鬧,也沒有野獸的怒吼。在夜晚的獸院之中,一片祥和,萬賴俱寂。
那兩位讓暮雲天來看管獸院的老人,顯然是偏心的,雖然說是懲罰,可這就是一件閑差,他到是很樂意。
他的任務很簡單,照看這裏的猛獸,不能讓它們被外麵的散修抓走,煉藥。
遠處的一片大澤,偶爾有著巨獸的頭顱露出水麵,對月舞動龐大的身軀,濺起點點水花,忽然間,又消失了。
暮寒正在一步步的走向那裏,月光下的大澤,像是一塊明鏡,泛著粼光。
湖麵上不知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光線,夾帶著一絲絲鮮血的味道,月光於此交融,竟然渾然一體,十分的柔和。
暮寒也是由此感到好奇才會來這裏的,可是他在湖邊呆了好長的時間,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但是空氣中的血液的氣息絲毫沒有消失。
忽然,暮寒看到了湖邊的一座石像,那是一位老人,臉上的皺紋千溝萬壑,飽經風霜。看不出到底有多少年歲了。
暮寒盯著石像看了幾眼,視線轉移在了那片湖麵上。
“**”
淒厲的叫喊聲驟然響起,好似千軍萬馬,奔騰而過,平靜的湖麵禁受不起這震耳欲聾的聲響,瞬間波浪滔天。
這聲音是從湖底傳出來的!!!
暮寒震驚,看著湖麵,無語。心有餘悸,感覺有什麼東西要從湖底竄出來,不會是什麼厲鬼吧,暮寒心底一涼,下意識的退後了幾步。
“咳咳咳,這麼多年了,這些人還不消停,何苦,讓老夫一刻也不得安寧。”
身後一個蒼老的聲音,低沉,響起。
暮寒回頭看去,一個老人,很熟悉的麵孔,好像在那裏見過,暮寒眉頭微皺,盯著老人。
卻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看不出來。
“年輕人,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隻是隨便發幾句牢騷而已。”老人覺察到了暮寒的眼神,好像是在解釋,又好像是隨口一說,然後目光也看向了湖中央。
暮寒沒有回答,也沒有對老人的突然出現覺得奇怪,。
“這湖底到底有什麼古怪?”暮寒開口問道。
“你想知道嗎?”老人反問,語氣有點古怪。
“想,”暮寒不加思索的回答,好奇心總是讓人有一種義無反顧的勇氣,他確實想知道,所以並沒有在意後果。
“那我帶你去,”老人突然抓住了暮寒的手腕,一股刺骨的冰冷使暮寒身體一僵。
“去哪裏?”暮寒疑惑。
“湖底。”老人話音落地,縱身一躍,帶著暮寒躍入湖中。在進入湖底的一刹那,暮寒餘光一瞥,湖邊的那尊石像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消失了,留在原地的是一塊普通未加雕飾的石頭。
湖水出人意料,不是想象中的那般冰涼刺骨,所以它不會給暮寒的行動帶來不便,事實上,從還未進入湖水還在岸上時,暮寒的身體就由不得他控製了,他的身體被一股力量拉扯著,讓他掙脫不了。
現在,那個不知是從什麼地方出來的老人,正帶著他往湖底潛去。
湖水是蔚藍色的,很美麗,沒有暮寒心中,想象的那般陰森,其中也是有著生命的存在在活動著。偶爾還有幾隻巨大的水龍從頭頂遊過。
“我們這是要去哪?”暮寒問道。
“就是這裏。”老人突然停下移動的身體,腳陷進在了湖底的泥沙中。
暮寒不解。
老人鬆開了暮寒,雙手捧起一些泥沙,突然,一股氣息,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將湖底的泥沙攪起,清澈蔚藍的湖水瞬間變得渾濁,暮寒隻覺的視線被泥沙掩埋,什麼也看不見了,除了一片混沌。
過了片刻,混沌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色,無窮無盡,無邊無際。
一隻手從他後麵伸出,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肩膀。將一股力量輸入他的身體。
暮寒的眼前慢慢變得明亮,他能夠看清楚黑暗中發生的事情了。
竟然不是湖底,而是一片原野。
寸草不生,是黑色的土地,空氣中是濃鬱的血腥味,容易讓人嘔吐。不過這都不重要,也不是關鍵,讓暮寒瞠目結舌的是那片黑色的原野之上,俯臥著一隻巨大的怪獸。
看不出它真真的形態,隻能聽到它那粗重的喘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