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岩村。
蘭老太太一大早的就開始罵罵咧咧的,看這個不順眼看那個不順心,所有人都還沒有起,她就一個很拎著一塊板子和菜刀剁豬草。
她剁豬草的動作又快又恨,木板子都發出了邦邦邦的聲音。
“娘,一大早的你又在說誰啊!”蘭家老大打著哈欠從屋裏走出來。
“說誰?我敢說誰麼?你們都是大爺,是我家的老祖公,我敢說誰……”後麵的話不用聽,老大也能背下來,不在乎就是在說他們不爭氣,不乖,一個個懶得要死。
反正和他沒什麼關係,愛說就說唄。
蘭大伯娘隨後出來,她可不敢像丈夫那樣。先是討好的跟老太太問了好,便急急的去廚房準備早飯。
這活兒原來是王秀秀的,後來變成了老二媳婦的。現在王秀秀在城裏享福,老二媳婦沒了,隻好落在她頭上了。
她一邊做早飯心裏頭還一邊碎碎念,這大過年的也不給人一個清淨,也不知道每天哪兒來這麼多話,一年四季每天都是說這幾句,膩不膩?
隨後老爺子和老四也起來了,孩子們可以多睡一會兒,沒人會說他們。
老太太把豬草攏一攏,收到一個盆子裏,在剩下來的洗菜水裏把手洗幹淨。隨便擦了擦就去等著吃早飯,今天事多著呢。
一家人吃了早飯就按照老太太安排的去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一刻也不敢多耽擱。
村裏過年向來熱鬧,哪怕是日子不好過,對待過年也不能說馬虎了。
又是豬又是雞……整了滿滿一大桌。
這些都是硬撐著喂到現在才宰殺的動物,孩子們看了之後樂的不行。
其實老太太心裏頭還是念念不忘老三家的大宅子,之所以不去鬧隻是因為過年而已。老人的忌諱還是多,要過年了,也不想說什麼。
李嬸李叔一大早的就在城裏開始置辦年貨,買的差不多了,李叔還說要去蘭山家牽狗進山。
“大過年的,你快別鬧了。過年年年都可以過,也不在乎今年過得怎麼樣。”
李叔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兩口子拎著一堆東西悶頭回到家裏,剛把門關上就聽見有人敲門。
“李哥,嫂子,過年好。”
“老三?怎麼來了。”
蘭山舉起手裏的東西,笑了笑,“過來給你們送點東西,剛才看見你們在前頭。隔老遠的我就開始喊,誰知道還是被你們關在門外了。”
“噗,瞧你。快進來吧,你先坐,我把東西放下,給你倒杯水。”
“嫂子,不用了,我一會兒就得回去了。家裏麵還等著呢,就是派我來跑腿……”
“行吧,那就不留你了。”
李哥接過蘭山手裏的東西看了看,“你進山了?”
“嗯!你可別說,山裏還挺冷的。”
兩個人又說了會兒話,蘭山便匆匆跑了。
李叔站在門邊,看著蘭山臃腫的背影,沉思了半天。
“看什麼呢?”
“你說老三家現在也有錢了,怎麼還是穿的跟在村裏時一樣?出門也是一個人,走路來走路去。”
“老三又不是那些人,人家這叫不忘本,再說了穿著這樣怎麼了?還暖和呢……對了,是你兄弟還是我兄弟,怎麼問起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