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竟還有這麼無恥之人!”安予憤憤地說。
“這還差得遠,那個個旬波與阿依在一起之後並不知珍惜,時常去外麵沾花惹草,喝得爛醉回家,便又對阿依百般侮辱。可實際上,那個時候我的霄雲祖上並沒有離開,而是偷偷藏在部族裏,他害怕再次壞了阿依的名節,所以不忍與她相見。可後來旬波的行徑終於令他忍無可忍,那是又半年後的一個晚上,旬波仍喝醉酒回家,正又要對阿依施暴,恰被霄雲偷偷在門外看見,於是闖了進去,兩人扭打在一起。可誰都沒想到,他竟失手將旬波殺死了。”
聽到這裏,安予和蘇玉麵麵相覷。他們知道,在那個年代,一個文縐縐的士人能夠下如此狠手,或許是他的內心積累的仇恨與怨憤已經太多太多了。
“那敢情好,難道是這範霄雲心裏內疚,讓你們世代給旬波守靈嗎?”安予道。
“呸!他也配!”範二淬了口唾沫,又接著講下去:“本來,我霄雲祖上已經帶著阿依離開了部族,就在不遠的村子裏裝作流民,暫時隱姓埋名住了下來。可好景不長,他們共度了不到半年時光,便聽聞鄰村傳來消息,說遠處葑族發生了一樁滅門慘案。我霄雲祖上知道後便偷偷回部族查探消息,果然,擺在他麵前的是他最害怕聽到的消息——被滅門的正是阿依一家。”
安予和蘇玉已聽出點眉目,他們不忍再問什麼,隻是默默地聽著。
說到此處,範二已顯得有些悲傷,他說:“阿依家被滅門的消息,我霄雲祖上最終還是沒能瞞住,她知道後自然悲痛欲死。可他一個弱女子又何談報仇呢。更何況阿依心地善良,也並無報仇的念想。當時阿依已育有一子,她心灰意冷之際便留下孩子和一封書信,出家去了。”
範二停下來,不願再講下去。安予和蘇玉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蘇玉心想,這世世代代守靈原來是為了阿依死去的一家人,事出的緣由在這範霄雲身上,他心中有愧也是理所當然。可這說到頭是人家的家事,一開始就不該多問的。
“這……”麵對此情此景,安予也有些作難,悔不該問別家私事,如今說道這裏,反倒該給人家賠不是。“範兄弟也不要難過,畢竟事情過去幾百年了,何必再耿耿於懷呢?”
“過去?”範二冷笑之中帶著苦澀與無奈,“你以為故事就這麼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