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意識在一點一滴地凝聚,後腦勺那種鑽心的疼痛也開始緩緩褪去,梁錚不知自己是否清醒,可是他依然能夠清晰地聽到耳畔傳來的點點人聲:
“少爺……少爺?”
聲音粗獷,卻帶著不出地焦慮。
是誰?
一個模糊地念頭突然出現在腦海中,梁錚不由得睜開了眼睛。
炫目的光芒瞬間刺入了他的眼瞳,這種突然的明暗刺激,甚至他有那麼一瞬間看不清楚什麼東西,過了半晌,當眼睛終於適應了光線,梁錚才發現自己的眼前蹲著一位麵容粗豪的虯髯大漢,瞪著銅鈴一般地虎目,正緊張兮兮地看著自己,見他醒來,這才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
“少爺,你終於醒了!”
“你,你是……”
“你不認得老奴了?”大漢愣了一下,頓時又緊張起來,“壞了,看來定是打壞腦子了,都是那個賤人!少爺放心,老奴這就去把她碎屍……”
“你,你等一下……”梁錚連忙打斷了他的自自話,“什麼少爺,什麼賤人?這到底……”
到一半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他忽然發現了問題的核心!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映入眼簾的是精致的房間,純白的床帳,搖曳的燭光,程亮的銅鏡,石雕花板的屏風,紫檀架上擱著大觀窯的大盤,粉彩鏤空的轉心瓶,一側的花梨木的大理石案上磊著各種寶硯、筆筒、古籍……
總之,這個充滿著中式古典韻味的地方絕不是他的宿舍!
明明自己隻是因為通宵上起點看,結果不心在宿舍的電腦桌前睡著了,怎麼醒來後就到了這個地方?
難道自己穿越了?
“少爺,你究竟怎麼了啊?我是管事蘇清和啊,你當真認不出了?”虯髯大漢依然不依不饒地追問道,眼裏流露出的緊張與惶急根本不像做戲。
看來自己是真的穿越了。
梁錚深深地吸了口氣,迅速讓自己鎮定了下來。
“蘇……管事。”他試探著用對方的語言方式向大漢發出了疑問。
作為網絡的愛好者,梁錚對於穿越這種事自然不會陌生,雖然這種一覺睡醒就穿越的展開有點太亂來了,不過既然穿越了,那麼首先還是想辦法弄清楚自己的處境吧。
所以……
“這裏到底是什麼地……哎呀,我的頭。”梁錚下意識地試著抬了一下頭,卻忽然一陣鑽心地疼痛襲來,頓時一陣暈眩難忍,就連周身四肢也仍是軟綿綿的半點力氣也無。
“快躺下別動。”大漢連忙製止,“糟了,看來少爺一定是被那賤人打壞腦子了……”
“對了,你剛剛一直喊的賤人是……?”
“就是那個……”大漢道這裏,粗豪的臉上忽然顯出了些許不自然地表情,“少爺今‘請’回家裏的姑娘……”
“我今請回家裏的姑娘?”梁錚一怔,心下隱隱覺得似乎十分的不妥,但一時也不上來。
“呃,那個……這個……”大漢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支吾了半,才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啊,是了!少爺隻是請她來家裏吃茶聊,誰知那蹄子不識好歹,竟然出手傷了少爺,也不想想少爺能看上她,那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少爺你別擔心,人我們已經拿住了,老奴這就送她去見官,保管……”
“行了,你別了!”梁錚連忙打斷。
從對方的字裏行間的語氣,以及那種微妙的表情,他已經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原委。
看來這個身體的原主是個紈絝子弟,正在進行“月黑風高,星夜無光,孤獨無助的少女,牆上的黑影越來越大,女孩的驚叫卻怎麼也傳遞不出”的劇情事件時,遭反抗的女孩一棍子敲死了,然後自己正好穿越在了他的身上。
“這是什麼糟糕的穿越模式?難道是我劇情打開的方式不對?”梁錚真的很想捂臉。
不過顯然現在不是吐槽這種事情的時候。
“你那個姑娘已經被你們拿住了?”梁錚定了定神問道。
“不錯。”蘇清和趕緊,“少爺你放心,我們這就送她……”
“別了。”梁錚趕緊擺擺手,暗自擦了一把冷汗,“既然我現在沒事了,就讓她走吧。”
蘇清和:“……?”
“……嗯?怎麼,你沒聽到我的話?”眼見得對方如泥塑木雕般地呆然瞪視著自己,腳下卻仿佛生了釘子般,一動不動地矗立原地,梁錚不禁奇怪地追問了一句。
“不不不……我這就去。”
仿佛這才反應過來似的,蘇清和一邊答應著,一邊轉身欲走,卻在邁出第三步地時候又猶豫地回過頭:“少爺,請恕老奴多嘴——真讓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