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自殺了。”
“誰?”
“楊那邊的人。”
“那審出什麼了嗎?”
“沒有,我們搜遍了他的全身,也沒有發現有價值的東西。”
……
兩人一問一答,很快湯爾和的聲音低了下去。
喬飛本就距離堂屋很遠,這時候便聽不到眾人說了一些什麼,但他心裏卻忽然想起來,當時去救大壯的時候,那個牢房裏的交給自己信息的人,不正是楊將軍手下嗎?
當時,他被士兵們拖出去,喬飛想要牡丹查一下他的去處,隻是後來忽然遇見大壯,就把這件事放下了。
喬飛不由摸向口袋。
口袋裏一個滑不溜丟的東西落入掌心。
喬飛掏出來,辨認了一番,卻發現是一枚堅硬的扣子,那個扣子大約指肚大小,渾圓厚實,分明裏邊藏了什麼東西。
喬飛指尖用力,隨著啪的一聲輕響,扣子碎裂開來。
接著,一個疊的厚厚的紙條散開,喬飛急忙展開,借著月光看了一眼,就見上邊寫了一行小字;
“學良,國內形勢日日不安,兄望能與弟煮酒論天下,見信望速來。”
下邊落了款,楊鍾祥拜上。
喬飛腦袋裏不由一驚。
他不知道楊忠祥是誰,但學良這個名字卻耳熟能詳,天下皆知。能讓一個將軍安排死士送信的學良,隻有東北張學良。
不錯,這是一封送給張學良的信。
雖然寥寥幾語,但上邊的語氣急促,分明是有大事相商。
喬飛不由細細思量。
九一八事變以來,張學良在北平協和醫院對天津大公報記者談話時,曾說:“吾早下令我部士兵,對日兵挑釁,不得抵抗。故北大營我軍,早令收繳軍械,存於庫房……”
這一番話,可謂是毫無傲骨。
而日軍在中華的大地上,也成了主子般的存在,所到之處,無不狼藉。
每每學生們說起這些,往往都義憤填膺,恨不得投身革命,親自去戰場上跟鬼子拚個你死我活,坊間,也對張學良頗有微詞。
但喬飛卻並不這麼看。
當時,國民政府的主張是‘不抵抗政策’。作為東北軍的領袖,張學良一直寄希望於國聯。到了1931年10月24日,國聯曾作出決議,要求日方撤軍。
但日本並沒加理會。
同年11月,日軍進攻嫩江黑龍江守軍。野心已暴露無遺,張學良曾自謂:“國聯自身本無實力,僅能調解糾紛,不能強判執行,中日事件最好能自謀解決辦法。”
從這句話中,也能看出張學良對當時的‘不抵抗政策’的悔意。
所謂時也運也。
當局勢已定,僅憑張學良的東北軍,要想抵抗裝備精良的日軍,不說以卵擊石,最少在實力上有不小的差距。
張學良韜光養晦,積蓄實力,也是不得不為之。
而此時,這封給張學良的信,背後究竟是什麼?
一時間,喬飛在屋脊上思前想後,片刻後,房間裏的黑影再次現出身來,湯爾和依舊沒有現身,美伊將眾人送出門來。
到了門口的時候,美伊忽然說道,“嗨,小野君,楊鍾祥那邊……”
她沒有說下去,睜著一雙眼睛看著麵前的黑影。
那個黑影回過頭來,陡然說道,“楊虎城賊子野心,還請湯委員長早做決定,盡快成立北平政權,幫助我軍吞並華北……”
楊虎城!
便是楊鍾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