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行跟爆發內亂不同,是一種有組織有節製的集體活動,遊行的隊伍表達的是自己的思想,不是以暴製暴。
知識分子,有知識分子表達憤怒的方式。
若是在遊行中出現了衝突,那就是緣木求魚,不僅起不到遊行的作用,甚至會讓事態變得嚴重起來。
特別是,這次的遊行,超出了以前的規模。
在陳望道的組織下,在新聞媒體的渲染中,工商學農,代表上海灘的基層勢力幾乎都參與進來,若是中間出了任何亂子,都沒有任何人能承擔起這個責任。
……
昨晚,祁夜靈昏迷了一夜,頭依舊有些暈。
好在單鴻飛一直在她的身邊照顧著她,她才堅持著走了半天,聽到有喧嘩突然起來,祁夜靈的腦子不由一炸。
單鴻飛看了祁夜靈一眼,急匆匆趕上前去。
這時,祁夜靈也發現,出現異常的是學生會組長周強,但不等想明白怎麼回事,身後的騷亂也突然起來,祁夜靈回頭,就看見另一名成員吳倩倩也發起狂來。
吳倩倩是一個溫柔的女生。
平常兩人在學生會見了麵,兩人都會相視一笑,吳倩倩也會用弱弱的聲音說一聲住席好。在祁夜靈的印象中,吳倩倩像是絕大多數女生。
她們從沉重的曆史背景下掙紮出來,走進了校園,接受新思想的教育。
她們內心被賦予新時代的特性,但表麵上,她們仍然沒有改變原來的行為習慣,這樣的一種矛盾的性格,一般會伴隨她們很久很久。
但是現在,吳倩倩卻仿佛成了魔鬼的化身。
她的頭發扯開了,披頭散發,胸前的衣襟零零落落,露出半截酥胸。
“倩倩……”
祁夜靈來不及想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急忙跑上前去,剛剛到了她麵前,吳倩倩驀然抬起頭來,兩雙眼睛血紅。
“嗷!”
她從嗓子裏發出一聲類似野獸的嚎叫,身體從地上猛然躍起,向著祁夜靈衝了過來。
“閃開!”
急切間,身後的單鴻飛一把抓住祁夜靈,將她猛然甩開。
祁夜靈摔在地上,剛剛回過頭來,吳倩倩已經張牙咧嘴的咬在了單鴻飛的脖子上。
“嗚嗚!”
她的嗓子裏發出瘋狂的聲音。唇齒間鮮血一滴滴流下來。
“鴻飛。”祁夜靈爬起身來。不過,不等她衝過去,身後另一個同學驀然抓住了她的手。祁夜靈掙紮著,“快,快去救鴻飛。”
學生沒有聽從祁夜靈的號令。
祁夜靈訝異的看了一眼,就見同樣的一個血盆大口衝著自己而來。那張嘴巴裏,隱隱有一股熏人欲嘔的惡臭,仿佛是腐爛了幾天的魚蝦。
祁夜靈本就頭腦昏沉,這突然的變故一起,一時間,就讓她迷糊起來。
心中隻是道,這是怎麼了,怎麼了?
周圍的人影晃動,有人呐喊啊,有人驚叫,也有人被嚇哭出聲。
不行,必須製止這個場麵,不然動亂起來,學生們受到的傷害將無法收拾。雖然腦海中昏昏沉沉,祁夜靈還是快速想到了嚴重的後果。
她驀然舉起手來,一把塞到了那張巨口之中。
“嘶!”
劇痛傳來。
祁夜靈咬了牙,呼喊著,“都別亂,別亂,大家不要慌張……”
隻是,騷亂已經起來,又哪兒是她幾句呐喊就能製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