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一腳踢斷骷髏的手臂，回過頭來，正看見祁夜靈緊緊掐著祁天城的脖子。
他可不認識祁夜靈。
見對方形容詭異，再耽擱片刻祁天城就要被掐死了，他怒喝一聲，腳步在地上一頓，整個人就飛竄過來。
這一招，是當年他在長春城見過京魂師叔用的。
此刻，依葫蘆畫瓢，竟然一樣不差，他的身形在空中，順手從一個架子上摘了一柄掛著手術刀，向著祁夜靈的胸口捅來。
刀鋒閃閃！
此時，大壯打發了性，渾身一股暴戾的氣息起來，那把手術刀就重重戳到祁夜靈的胸膛上。
“鐺！”
如金鐵交鳴。
手術刀雖然戳中了祁夜靈，但意料中的場景卻沒有出現，大壯一愣，不等回過神來，祁天城已經伸出手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你……”脖子被掐住，祁天城隻能發出一聲短促的聲音，但他的手卻猶如生了千斤之力，大壯掙脫間竟然沒有掙脫開。
隻是一耽擱的功夫，對麵的骷髏怪笑聲中，已經到了身後。
大壯想也不想，右足後踢，正中骷髏的胸口，將它踢的一個趔趄。然而這時，外麵的京腔起來。
“無限春愁橫翠黛，一抹嬌羞上粉腮……”
“勸君王飲酒聽虞歌， 解君憂悶舞婆娑。……”
大壯就不由愣了一下。
這兩個聲音，一個是師兄喬飛，一個是京魂師叔，對大壯來說再也熟悉不過，但此時聽在耳中，卻仿佛是刀尖對麥芒，一下一下戳著大壯的心窩。
胸中氣血翻湧。
“哇！”
被唱腔帶動，大壯不由驟然噴出一口鮮血。
對麵正是祁夜靈，這一口就噴到了祁夜靈的臉上身上，原本雙目圓睜形容詭異的祁夜靈被大壯的鮮血噴濺一聲，就像是一個被放了氣的皮球，慢慢軟了下去。
不一會兒，她就重新倒了下去。
祁天城的一口氣緩上來，急忙鬆開大壯的手，去呼喊祁夜靈，“夜靈，夜靈，你怎麼了？”
在一個父親心裏，祁夜靈掐死自己沒關係，但這麼一倒下去昏迷不醒，卻好像剜了自己心頭肉，一顆心噗通噗通，恨不得祁夜靈再活過來，再掐自己一次。
大壯噴出一口鮮血，精神稍稍清明，見祁天城暫時沒事，又回過頭來看向骷髏。
骷髏似乎也在側耳傾聽著京腔。它臉上的肌肉沒有了，但一雙眼睛卻越來越亮，眼窩裏的火焰也似乎是噴濺出來。
汪汪燃燒！
“哢吧，哢吧！
它的牙齒依舊在震顫著，仿佛在訴說著古老的咒語。
於此同時，唱著《霸王別姬》的元秋動了，他雙腳扭著奇異的步伐，忽左忽右，轉眼間就到了喬飛的身後，接著，他伸出手，指骨上的指甲飛漲，片刻就是一寸多長。
如刀如劍！
向著喬飛的喉間劃來。
喬飛抱了小雨，行動間本就不便，再加上對方是自己師叔，一猶豫間，元秋的長指甲就掃到了喬飛麵前。
急切間，喬飛隻好腳步一旋，一個鐵板橋抱著小雨向後倒去。
同時，右足上撩，踢向元秋的咽喉。但這麼一來，他的聲音就不由弱了下去，《霸王別姬》的唱腔如一把墜子鑽入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