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我哪兒敢。”
……
兩人強著嘴，巡警就一路小跑去了，也不過十幾分鍾的時間，隨著院子裏汽車停下，一個鶴發童顏的老頭子走了進來。
大壯卻一愣。
這個老頭子，不就是送自己工藝品的老頭嗎？
見楊山水走進來，楊雄急忙搬了椅子讓他坐下，笑嗬嗬的問道，“爹，這幾天生意咋樣啊？”
“托你的福，餓不死。”楊山水沒好氣的說一聲，又說道，“說吧，找我來到底有什麼大事？”
“也沒大事，我這不是怕你不來嗎。”楊雄親自給老爺子倒了茶，又端到他手裏，等到他噓了一口，這才說道，“爹，我們這邊丟了一個人，你給算算，他到底去了哪裏？”
“什麼時候，你們警察局也信這些鬼鬼神神了？”
“爹，看您說的，你這是唯心主義，我是唯物主義，都是為人民服務。”楊雄訕笑連連、拱手作揖，“你給算一卦，不準也沒事兒？”
“我算卦能不準？”楊山水斜了兒子一眼。他從茶杯裏沾了一點茶水，在桌子上畫了一個圈出來，打量幾番，開口說道，“人一個在西，一個在東，一個在上，一個在下。”
楊雄就不由懵了，“爹，這隻有一個人，怎麼又在東又在西，又在上又在下的？”
大壯卻驀然跳了起來。
他找師兄，師兄找京魂大叔，可不正是兩個人嘛。
從桌子對麵繞過來，大壯說道，“老爺爺，您說的對，不過這東西上下究竟是哪裏？”
楊山水繼續沾著茶水在桌子上畫圈。
不一會兒，桌子上就滿是茶水，他猶如一個老神棍，悠悠說道，“西邊福州路長三堂子有一家五金廠，地下埋了一個人，東邊碼頭上有一艘大輪船，上邊吊了一個人……”
不等說完，大壯抬腿就走。
兩個人一個埋了一個吊著，那還哪有命在，想不到自己來了上海，竟然是給師兄師叔收屍的。
一邊走，大壯的淚就流了下來。
走到警局門口，大壯又不由猶豫了，自己究竟該先去那邊？
“大壯，大壯……”錢萌萌追出來，一把拉住大壯。
“萌萌，我……我……”大壯抽抽搭搭。
“我西你東，你上我下。”錢萌萌說完，又衝身後喊著，“你們幾個，跟著他，要是再弄丟了，複旦三千學子就集體去中央上訪……”
幾個巡警低頭哈腰，五六個人一起走到大壯身邊，紛紛爭搶著、推搡著，“我東，我上……”
竟然沒有一個人陪錢萌萌。
錢萌萌嘴角翹著，臉上說不清是氣還是怒，良久才衝大壯說，“大壯，那我們找到人就在複旦門口彙合，天黑之前一定回來。”
“嗯。”大壯應一聲。
錢萌萌邁開大步，也不管那幾個巡警，徑自向前走去。
“咳咳！”
楊雄咳嗽幾聲，幾個巡警你看我我看你，突然發一聲喊，“大壯少爺，快走快走，遲則生變……”
擁促著大壯，眾人轉眼間就走了個幹淨。
楊雄咬著牙夥子，氣的咬牙切齒，見錢萌萌身形已經遠了，隻好摸了摸腰上的匣子槍追上去，“萌萌，慢點走，楊叔叔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