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的心咯噔一下。
她記起來喬飛說過，滿園春是他的家。
沒有任何猶豫，小雨快速向滿園春奔去。按照她的理解，滿園春失火是需要幫手的，小雨的意思也正是如此。
但是，等到小雨跑到近處，卻發現滿園春火勢已經衝天而起。無數的人圍在滿園春門口張望著，歎息著。
“人呢？裏邊的人呢？”小雨大叫著，推開眾人想要闖進去。
“姑娘，別進去，這火已經沒有救了。”
“不，我要進去。”小雨掙紮著，“我們要是不救他們，他們會被燒死的……”
“姑娘，我們找過了，裏邊的人都不見了。”
小雨這才放下心來。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
“這火燒的奇怪，明明沒風，火勢卻蔓延的這麼快。”
“是啊，短短半個鍾頭，就燒完了一個大院子。”
“不是有鬼吧？”
……
小雨聽著眾人的議論，心中五味陳雜，但麵對熊熊的火焰，她一個人根本無能為力。眼睜睜的看著那些火苗將所有的一切舔舐幹淨。
這也是今天小雨來找喬飛的原因。
借著今天上班，火車剛剛停下，小雨就跑到了校園裏來，找了半天，這才打聽到喬飛的宿舍樓。
“喬飛，你不要急。”小雨繼續說道，“我那天挨著看了，滿園春並沒有人，也許你師父跟師兄弟都沒事的。”
喬飛的臉陰沉的可怕。
滿園春是他自小就生活的地方，師父跟師兄妹們也是自己的親人，誰知道自己來到上海隻是幾天，竟然被燒了。
若是失火，眾人不可能不救火。
那麼，究竟是怎麼了？
喬飛恨不得長出一雙翅膀，現在就飛回去。他想了想，問道，“小雨，現在還能訂到車票嗎？我現在馬上回去。”
“我請了假，火車已經開走了。”小雨搖搖頭，“不過，我帶了一個人來。”
“誰？”
“大壯。”
……
大壯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
他比小雨到滿園春的時間稍稍早了一會兒，當時，無數的人拿著水桶水盆在滿園春跑進跑出，大壯像是第一次被父親趕出家門一樣，失火落魄的走進去。
沒有人注意到他。
堂屋，廂房，練功房……大壯一步步走進去，床榻被燒了，屋梁上燒著火，窗戶掉落下來，地麵上汙水橫流，一切都不複原來的模樣。
“師父，桃紅姐，二師兄，三師兄……”大壯聲音嘶啞。
對於一個曾經失去家的孩子來說，麵前的一切，都是生命中的不能承受之重。
麵前有半截燃燒的床腿，大壯撿起來，撥開雜亂的掉落的東西。呆呆的繼續向前走著，袖子被燒著了，他瞅一眼，不慌不忙的一把扯下來扔掉。手背燙傷了，他咧咧嘴將床腿交到右手裏。
等到屋子裏挨著走了一遍，到了院子裏的時候，大壯已經滿麵汙垢，看不出來本來麵目。
人群依舊奔忙著救火。
大壯呆呆的望著他們，一口氣在胸中越來越盛。突然，他舉起手中的床腿，向著院子裏的沙袋砸去，聲音嘶啞，“師父。師姐，你們去了哪裏？救火，救火……”
噗的一聲。
沙袋四散開來，流沙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