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辛苦你了。”喬飛沉思片刻,說道,“今晚你先住在這裏,明天我帶你看看上海灘,後天再走吧。”
作為師兄,喬飛要考慮的多一點。
他是滿園春的大師兄,對師弟們有照顧的義務,大壯千裏迢迢來到上海,無論如何,自己都要盡一下地主之誼。
也不枉大壯的千裏之行。
“那……也行。”大壯點點頭,臉上笑成了一朵花,“師兄,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醜樣。”喬飛摸一下大壯的腦袋,“走吧,我們先去吃飯。”
兩人走出門來。
此時早就過了中午的飯點,喬飛索性帶著大壯向著門口走去。剛剛進入校園的時候,他早就看見校門口有許多的飯店。
校園裏人來人往。
比起火車站前的雜亂,校園裏的文化氣息要濃厚的多,年輕的學子們步履匆匆,卻不失文雅,特別是走不遠,就能看見身穿長衫的老師、教授路過。
到了這時,師兄弟兩個就會放慢腳步,衝著老師們點點頭。
老師們也會回以微笑。
走走停停,一直走了半小時兩人才走出校園。喬飛在門口站立片刻,見不遠處有一家醉仙居,便帶著大壯走過去。
說是叫醉仙居,但也不過是一家小飯店。
兩人走進來的時候,裏邊已經坐了不少的食客,看樣子大多是複旦的學生。眾人看見喬飛大壯進來也不在意,依舊在座位上輕聲細語的交談著。
喬飛帶著大壯走到一張空位子上,想起來大壯後天就要回北京了,便點了一個紅燒魚,一盤炒田螺,外加一個青菜豆腐湯。
三個菜,用了800多元。
這年頭,物價一天天的漲,一年前的800元還能買一頭豬,半年過去,就隻能點三個菜了。
拿起筷子,喬飛夾了一個田螺慢慢吸允著。
別看這三菜分量不少,但大壯是長身體的時候,真要放開肚子,恐怕不夠他一個人吃,喬飛隻好先讓大壯先吃飽。
正專心致誌的對付田螺,旁邊一陣男子的低語聲傳了過來。
“祁住席還沒有醒過來嗎?”
“沒有。”另一個聲音似乎搖了搖頭,沉聲說道,“這病倒也奇怪,前天還好好的,結果一病就失去了知覺。”
“查出是什麼病因了嗎?”
“沒有,祁伯父從南京請了瑪利亞醫院的西斯教授,今天就能到了。”
“中醫看不好的,我看西醫也夠嗆。”
“不能這麼說,西醫講究的是科學,比中醫那些裝神弄鬼的始終要好一些。”
……
喬飛搖搖頭。
這時候,西醫已經大批的進入中國,北京就開了幾家醫院。隻是西醫收費高昂,就算是普通的風寒,都比中醫貴幾倍,普通人家根本不可能看得起病。
自從西醫來到中國,很多人對中醫開始誤解。
這種誤解,呈現出一種奇怪的態勢,越是富貴人家,越是知識分子,就越是對西醫迷信,覺得隻有西醫才是醫學正統。
但喬飛知道,這完全是以訛傳訛。
像是師父的好友王潤吉,就醫術高超,特別是對兒童急症有獨到的見解,被百姓們親切的稱呼為小兒王,喬飛就曾親眼見過一名患了痢疾的孩童被當場止瀉。
這也是喬飛在火車上冒充王潤吉弟子的原因。
不過,既然能請得起西醫教授,這個祁住席的顯然是富貴人家,喬飛也不在意,繼續慢悠悠的對付手中的炒田螺。
師兄弟都是戲班子出來的,吃飯也快,十幾分鍾,兩人就已經吃飽喝足,走出店來。
隻是喬飛並不知道,接下來談話的兩人很快扯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