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有四萬兵力沒出,隻要我傷了這三萬,其他的四萬,便誓死與我為敵,我曾經與他們浴血奮戰過,我很清楚西南郡軍,一旦士氣被激起,戰鬥力一下可翻漲五六倍,甚至是十倍。他這招是不錯,隻是,有點霸道了!”東方璿一邊解釋著,一邊也暗自讚歎獨孤曄果然是夠狠,也隻有這麼狠,才磨練出他這個鐵血戰神。
“誰道是生死與共,誰道是死也從容,誰道是世事滄桑風雲變幻,誰道萬般無奈歎情意無蹤。”小小輕輕歎息著,眸底卻沒有了當初第一次看到戰場時的恐懼與悲哀,也許是習慣了,也許是那份心境已經變了。
獨孤曄視線在城牆上那抹綴著淺蘭的雪白身影,那道一直縈繞在心頭的嬌小身影。穿上宮裝,竟是褪去那一抹嬌弱,更添一份倔強與韌性。
火箭如雨密密麻麻攻擊過來,士兵手中的刀槍劍戟快速揮舞著,卻依然有一批批的同伴倒下,渾身浴火。淒慘的哀鳴在心頭徘徊著,不知道為何,今日這哀鳴聲竟聽著猶為的悲淒。
獨孤曄掌心緊握,這些弓箭手竟都是百步穿楊的高手,他們還在正常射程之外,火箭卻依然能到達。看來這次東方璿是準備妥當了,不然也不會貿然迎擊。邊城這一戰,要勝,很難。
不愧是東方璿,竟然是掩人耳目,他是得到消息南蠻王五彩旗已經插上冶城城牆,有疑似東方璿和宮小小的一男一女出現在冶城城牆之上指揮殺敵,他才如此迅速的進攻,以求在東方璿醒悟過來之前攻下邊城。誰知,竟然被東方璿擺了一道。
看著自己的人一個一個倒下,獨孤曄那狠絕的臉上更是陰冷,手勢一擺,“鳴金!”
鳴金聲在寒冷的冬夜響起,頓時點亮著兵士心中的那盞燈,即使傷亡不小,但退兵依然竟然有序,快速而幹脆。
兵士盡數退去了,獨孤曄卻依然站在沙場之上,冷冷望著東方璿。東方璿鳳眸一閃,手握上腰間的寶劍,叮的一聲,是劍出鞘的聲音。
“璿!”小小拉住東方璿,搖搖頭。她知道他們兩個要在此一戰,可是她不想讓他去,她心中很不安。
“乖乖在這等我回來!”東方璿輕輕撫了撫小小的臉龐,嘴角一暖。說完拔劍出鞘,紫黑的身影快速飛向那道玄黑的身影。
夜,很濃,無月無星,若沒有火把點耀,戰場上隻是一片漆黑。西南郡軍已退,借著城牆上的火光和戰場上依舊在燃燒的幾許火箭的光芒,隻見沙場上兩道黑色身影忽而竄起,忽而落地。刀劍交加的聲音在清冷的夜裏猶為的刺耳,那刀劍相接碰撞出來的火花,一時炫耀了兩道無雙的身影。
他們打得那麼認真,那麼火熱,那麼難以自控。兩虎相爭,不是必有一傷,而是會兩敗俱傷。
小小手心緊緊拽著自己的衣角,寒夜之中,手心竟滲出一股股的汗。她相信東方璿,可她依舊擔心。獨孤曄的實力她見識過,雖然東方璿不會比他弱,但是要占多少便宜也是很難。
夜似乎要退去了,東邊一抹魚白隱隱要露出來,除夕夜,一個讓人心驚膽戰的除夕夜過去了,新的一年要來了,可這新的一年,開端竟是如此的悲哀。一個以戰爭為始的一年。正月初一早上,按照南蠻的習俗,不能動刀動利器,吃素不沾葷。隻是這沙場何曾知道這習俗。
天,終於泛了白光,雖然有些霧蒙蒙,卻清晰可見那兩道黑色的身影依舊交戰著,獨孤曄身後不遠處,站著一排的將士,約莫二十人,隻是望著東方璿和獨孤曄兩人的交戰,不曾出手。
兩道劍氣如虹橫貫過長空,鏗鏘一聲兩劍相接,一陣巨大的劍氣蹦出,那些依舊停留在戰場上的將士竟都伸出手擋著,極其困難的模樣。又是一陣用力,兩道身影迅速分開,一個落回那群將士的前麵,一道飛回了城牆之上,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平靜。
兩人隔空又相望了一眼,其中是不服,是讚賞,是狠絕。之後,獨孤曄又望了一眼趕緊站在東方璿旁邊的宮小小,便快速退去。不一會沙場上隻剩那未曾清理的屍首。